《恶魔的纯白制服(1v1·SC)》
1stHeart:“你必须表现得更抗拒一些”
沉一念此刻正穿着套装和黑丝,一副禁慾系女教师的打扮,演着被高中男学生强行侵犯的戏码。她用颤抖的嗓音说着“不要”,脸上却是欲拒还迎的表情。
俗套的剧情,AV界用了几万遍的题材,观众却百看不腻。
尤其是对她这样的“素人”来说,每一次生涩的演技反而成了卖点,永远不会失去新鲜感。
时逾白的眼里只有构图和角度。黑丝在他手下化作碎片,底下一丝不挂,白嫩的臀肉在他掌下微微颤抖,让禁慾女教师的人设显得格外讽刺又淫靡。
他揉捏着那两瓣柔软的蜜桃,这一年来他早就把这具身体玩得太熟——每一寸敏感点都瞭若指掌。
镜头正对准那道正在泛着水光的肉粉色细缝。
每个动作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凶狠,却又恰到好处地拿捏着画面的美感。这种近乎暴力的温柔,是他最擅长的把戏。
沉一念此时正跪趴在床上,双手被麻绳紧缚,眼前是那条再熟悉不过的黑色领带。
一片漆黑中,她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你必须表现得更抗拒一些,”时逾白皱眉,“你现在这副模样明显在期待我操你。这不符合剧本。”
“不嘛......”沉一念扭动着臀部,往他还未褪下制服裤的位置蹭去,那里已经撑起了一大包。
啪——
清脆的巴掌落在臀肉上,白皙的软肉立刻泛起红印。
沉一念愤怒地回头,却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少年用平淡的语气说:“别增加我的工作量。”
她懂他在说什么,只好乖乖调整姿势。
屁股不能一开始就撅那么高,得慢慢来,等他操进来后再装作忍不住的样子。
一边配合,心里一边嘀咕:不就是多拍点镜头补画面,实在不行重拍一次,至于发火吗?
不敬业的女演员完全忽略身后这个要身兼摄影师、剪辑师、男演员,还得顾及课业的男高有多辛苦。是啊,暑假过后,时逾白就是个准考生了。
他该在自习室刷题,或是补习班恶补功课,而不是在这里研究怎么玩她的屁股。
时逾白也没指望这傢伙会替他着想,只是淡淡道:“好了就重新开始。”
沉一念还在不满地噘嘴,突然一个又硬又大的东西,瞬间顶进她最深处。直接一插到底。
“啊......!”她忍不住弓起腰,“不、不行!同学,你不能对老师这样......”
可时逾白听得出来,即将会看见此片的订阅者也都听得出来,她的嗓音不只是拒绝,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她的呼吸开始加快,嘴巴微张,淡金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粉色蕾丝枕头上。
不停溢出淫水的温暖小穴,突然被同样温热的,又年轻的、乾净的硬挺慾望贯穿,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事吗?
她的私处贪婪地接纳着那份青涩又凶猛的热情,享受着每一寸被撑开、被填满的感觉。
时逾白忍不住低声喘息。如果沉一念此时看得见,一定会看见少年红得滴血的耳尖,还有被薄汗打湿的墨黑碎发,乖乖地贴在额头前,微微遮住那双已经被慾望填满的双眼。
可惜她什么都看不见,观众也看不见。
第一人称的沉浸式视角是让沉一念从只是小有名气到爆火的关键。这都要归功于时逾白。他单手握着摄影机,稳稳架在叁轴稳定器上,镜头始终保持唯美的构图。
他缓缓开始摆动腰胯,极为缓慢地在她体内磨蹭。
每当碾过那处敏感的小突起,都会刻意停留,用硬挺的前端反复辗压那片软肉。
像是要把她逼疯似的,一下一下,又重又慢地折磨着。弄得沉一念浪叫连连,叫得时逾白太阳穴突突直跳。
“啊...啊...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老师...啊啊啊......”
不可以个屁,沉一念快爽死了,恨不得他用力操死她。但还是记得自己在演一个抗拒的女教师。
“别夹。”时逾白忍不住出声。他可不想还没拍好就先射了。又挺着线条好看的腰进入女人,少年微微喘息:“......你安静些。”
作为男演员兼导演,时逾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除了必要的喘息,绝不在正片中留下任何男声。所有需要他的对白都用字幕替代。
最终成片的音轨里,只会保留他在极度舒服时无法压抑的低喘。一个六十分钟以上的视频,这样的声音也不过出现短短几秒。
为了完美的第一人称沉浸感,他对每个拍摄细节都近乎苛刻。
但她紧致的内壁让时逾白忍不住发出低喘,这下又要多花时间后制掉他自己的声音。
什么时候自己家这个女演员能有点职业素养,不给他加多余的班。少年想到这里,啪地又是一声,忍不住重重打在那两瓣又弹又软的臀肉上,以示抗议和惩罚。
“你又做什么嘛!”
沉一念娇嗔着抱怨,声音却因为体内那根硬物的存在而颤抖不已。
少年嗓音带着情慾的低哑:“准备好了?我要操哭你。”
2ndHeart:时轻时重地撩拨,就是不肯再进去
明知是剧本需要,但听见时逾白说要操哭她时,沉一念还是忍不住脸红。
眼睛里漫起一层水雾,这是她过度兴奋时的生理反应,就像极度饥饿时会流口水一样诚实。
还没等少年把她操哭,沉一念倒先哭了。
虽然她的眼睛被领带矇住,但时逾白还是从她泛红的鼻尖和紧皱的眉头看出她已经哭了。
他盯着看了几秒,心想这表情其实很适合来个特写,但他没有动作。
反正拍了也得后期马赛克掉。
更何况这样的表情,他不想让别人看见。时逾白抿了抿嘴,心脏处闪过一丝刺痛,却很快被沉一念扭腰动跨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
看,又在勾引他了。
少年俐落地脱下制服裤,露出精瘦的腰身和修长的腿。
他把她的黑色窄裙推到腰际,修长的手指陷进她柔软的腰肉,像要把她钉在原地似地死死固定住,又开始干她。
“等、等一下呀……!我都忘了…避孕套…!”沉一念惊叫道。
强行操老师的片要什么避孕套。时逾白在心里嗤笑,都进去这么久了才说要戴套,还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什么。
今天是期末考最后一天,也是代表暑假开始的结业式。校长那该死的爆音麦克风让他脑袋到现在还嗡嗡作响,本就烦躁的心情让他一点都不想废话——虽说他本就是个话少得可怜的人,即使在床上也是。
少年不再多说废话,开始猛烈进攻。
沉一念被这样大力操干,整个人都绷紧了。体内被完全撑开、填满的感觉太过强烈,她瞬间屏住呼吸。好几秒后才找回喘息的节奏,像被捞上岸的鱼,既惊慌又兴奋地大口呼吸。
后入的体位真是她做过最爽的体位之一。
不敬业的女演员嘴里还在唸着不要,穴里却已经湿得一塌糊涂。
时逾白每次大力撞进来,泛滥的液体就顺着他的动作溅到胯部,沿着人鱼线和稀疏的耻毛蜿蜒而下。摄影机完美捕捉到这一幕——少年的腰腹和粗大的性器都被她的爱液打湿,在灯光和镜头下泛着暧昧的水光。
沉一念叫得又甜又软。
明明被她叫得下身发疼,明明已经在她温暖的小穴里面,少年却还是觉得不够。心里和性器都像有个永远填不满的空洞,但嘴上还是冰冷地说:“演好点。”
说完,他忍不住伸手捂住沉一念的嘴。
指缝间溢出的呻吟支离破碎,反而更加撩人。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大力又深又猛烈、毫不留情的抽插。
空气中瀰漫着黏腻的水声和肉体撞击的闷响,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潮湿而灼热。沉一念感觉自己漂浮在云端,每一次的深入都让她离理智更远一步,沉沦在这片慾望的海洋里。
爽。
爽死了。
与其说时逾白技巧好,不如说他早已把她的身体摸透。
后入的姿势本就让她特别敏感,这个恶劣的少年还要变着法子折磨她。
性器时而整根没入,撞得她腰都软了;时而又浅浅抽送,在入口处若即若离地磨蹭。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地擦过敏感点,快感来得忽急忽缓,让她既期待又难耐,不知道下一秒会被他怎么操弄。
他知道操她该在哪里停留,用什么力道去顶。
肉棒前端每次碾过那处凸起,都让她忍不住发抖。浅插时像有细小电流在体内乱窜,深入时又像被捲入慾望漩涡。这样反复的刺激让她又酥又麻,理智早就被操得七零八落。
“啊......啊......!你......出去啊!不要!”
沉一念还在尽职尽责地演着被强暴的女教师,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小穴却紧紧吸着时逾白不放。
谁知下一刻,少年反而听话了:“好的,老师。”
说完,还真的就退了出去。
然后就只用用硬挺的前端在她湿润的穴口来回磨蹭,时轻时重地撩拨,就是不肯再进去。
沉一念被他磨得全身发软,体内的空虚感几乎要将她逼疯。她想要他狠狠地填满她,想要他用力地贯穿她,大力地干死她,可是演着人设的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难耐地扭动着腰,祈祷他能懂她的渴求。
“老师,想要我进去吗?”少年的嗓音低沉沙哑,情慾让他的声线比平时更性感。
一边说着,掐在她腰间的手指又深了几分,像是要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一声“老师”,把沉一念想要开口求操的话又给堵了回去。
她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种禁慾女教师的人设,根本就是时逾白专门用来欺负她才设计的剧情文本。
沉一念正想转头骂他,时逾白就猛地挺胯,直接顶到最深处。
每一下都比之前更凶狠,更精准地撞在她最敏感的地方,爽得沉一念连骂人的话都碎成了呻吟。
就在她全身发颤,快要攀上高潮时,时逾白突然停止了抽插。
硬挺的性器依然深埋在她体内,却不再给她那要命的快感。
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让她难受得几乎又要哭出来,濒临顶点的快感像被硬生生掐断,却又因为还含着他的东西而得不到解脱。
3rdHeart:一直注视着
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只能难耐地扭动着臀部,小幅度地含吮着那根让她欲仙欲死的东西。声音带着哭腔撒娇:“好学生,你又做什么...”
“装脚架。”时逾白冷静得不像话。
他无视了沉一念发骚的模样,专注地把手中不算便宜的索尼A7S3摄影机从叁轴稳定器上卸下,正在把它安装到专业的液压云台脚架上。
为了接下来的固定机位拍摄,以及减少后期的工作量和捕捉最完美的画面,他现在相当认真,彷彿刚才那个在她身体里肆虐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沉一念翻了个白眼,心里骂着这个不解风情的小王八蛋,嘴上却甜腻地说:“别管那些了。不如今天别拍了嘛,先做吧...”
她试图保持着相连的姿势转过身,但湿润的小穴太过滑腻,那根粗大的性器不小心滑了出来,伴随着“啵”的一声,带出一股温热的液体。
肉棒上沾满了她被操出来的白浊液体,还有大量的水液,顺着他的性器缓缓滑落。
沉一念顺势跪坐起身,纤细的腰肢不安分地在时逾白胯部扭动,摩擦着他粗大硬挺的性器。
她的手指沿着时逾白的身体向上游移,从他精实的腹肌,到形状恰到好处的胸肌,后是那张总是冷着的脸。
指尖描摹过他紧绷的下巴,在那里暧昧地打转,最后停在那双总是抿得死紧的唇上,移动身子接近,就要吻他。
又来了,接吻狂魔。
时逾白想躲,却被她小狗般可怜的呜咽声困住。
他瞥了眼脚架,确认构图没问题,才垂眸看着跪趴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她的演技真有趣,拍片时演得稀烂,勾引人时倒是得心应手。
不知为何,看着她的唇,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没有躲开。
碍于姿势,沉一念只能勉强够到他的嘴角。但下一秒她就愣住了——那个永远冷淡的少年竟主动含住她的舌尖,这让她连心跳都乱了节奏,领带下的眼睛微微睁大。
时逾白重新挺入那个湿润的小穴,没给她适应的时间就开始缓慢而深入地抽送。
他的吻和身下的动作一样强势,舌尖搅弄的力度和性器顶弄的节奏完美重合。
她的呻吟被堵在唇齿间,化作细碎的呜咽,又被他一一吞下。
也许是被她蛊惑了,也许是她温顺的样子太过诱人。他们做过无数次,吻过无数次,但第一次,少年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这个吻里。
酥麻的快感从交合处一路蔓延。
哎。时逾白心里轻叹,这片子算是毁了。
女演员早就忘记自己在演戏,不但跟着他的节奏主动律动,还爽得不行。
这哪里像个被强迫的女教师。
就连时逾白自己也已经出戏,完全脱离了剧本设定。前后矛盾的片子称不上优质。
这次的录像,又得归进私人收藏了。
其实他收藏了不少这样的素材。
毕竟沉一念总是这样,每次操着操着就会出戏——不是胡言乱语地浪叫,就是做出剧本里根本不该有的反应。
既然已经毁了,时逾白伸手解开那条复盖女人眼睛的领带。
四目相望的瞬间,时间彷彿静止。他一边挺动着腰身,一边含着她的唇瓣,却捨不得闭上眼睛。
潮湿的吻让深入的撞击都变得缠绵。
沉一念迷离的眼神几乎要把他逼疯。双眼被情慾浸得湿润,既天真又放荡,既纯洁又淫靡。她就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却偏偏拥有足以毁灭一切的性魅力。
是啊,要不是沉一念,时逾白都要以为自己有问题。
十四岁的身体会在梦中遗精,但从没对任何色情片硬过。那些过度表演的呻吟和浮夸的表情,只让他觉得可笑。
慾望来得又急又猛时,他就像完成作业一样机械地自渎。只求快点解决,不让生理需求妨碍学习。
青春期的燥热总是被他用最理性的方式处理,像是在完成一道数学题。
直到那天他在SNS上找二手显卡,首页却推送了她的视频。
那是个製作粗糙的色情片,时逾白都能想像的出来,昏暗的灯光下是廉价出租屋特有的逼仄和霉味。
但那个叫Caramel_Pop的女主播却让他移不开眼,瞬间便起了反应。
那时他初中,正是性启蒙的年纪。
视频画质很差,一个黑发女孩戴着医疗用口罩,普通的牛仔裤和肉色内裤一起褪到大腿,露出半个浑圆的臀部和私处。
手指在那里缓缓抚弄,先是轻柔地摩擦充血的豆豆,再慢慢探入那道湿润的缝隙。简陋的灯光下,她笨拙又生涩的动作却很撩人。
一根手指放入,两根手指放入。
在粉嫩的穴口进进出出。
那是他第一次对欲望有了具象的认知,不再是课本里冰冷的生理知识,而是一个真实的、会让他硬得发疼的女人。
短短两分钟的影片,他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像着了魔似的。
青春期压抑的欲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他对着屏幕里的女孩打了飞机,射了叁次,才终于停下。
实在没办法,不自慰的话,鸡巴胀得发疼,影响学习。
那晚入睡前,时逾白脑子里再也装不下那些超出课程范围的难题。
满脑子都是她的手指,她的穴口,她压抑的喘息。
第一次,他体会到无法抑制的冲动。
从那以后,他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沉一念。
一直。
一直。
一直。
一直注视着。
4thHeart:“我知道你在盯着我,我也看到你
一年前。
沉一念从混沌的梦里醒来,晨光像把钝刀,划破廉价的纱帘。梦里全是叮叮咚咚的打赏提示音,像糖果落在玻璃盘子上的清脆回响。
她习惯性地看向屏幕,确认自己的睡颜依旧完美——这是直播主的本能,永远都得记得自己是个漂亮的商品。
Caramel_Pop。
一个不温不火的情色视频主播,介面简介只有一句:“你们想看的都在这里?”
不清不楚的暧昧话语。
能勾起人们无限想像。
房间里挂满了粉色的灯串,精心挑选的睡衣恰到好处地若隐若现。她爬到摄像头前,揉着眼睛,露出刚睡醒的迷糊表情。
有人说睡眠是最无防备的状态,而她把这样的时刻也变成了一场表演。
每週至少要上传叁支色情视频,直播睡觉五次以上,才能餵饱那些飢渴的眼睛。
那些被标註为“限制级福利”的内容,总能为她换来大把的生活费。
“Good morning.”
她对观众说。其实她英语烂得可以,但在OnlyFans上,没人在意她的发音如何。
就像没人在意糖果的成分表,只要外表够甜美就行。
直播介面打着“ALARM SET FOR 6:00AM”的字样,但屏幕右上角的时间让她心脏一紧——7:35。
是的。可怜可爱的主播Caramel_Pop,从昨晚12点直接睡到现在,闹钟像摆设,连那些故意的打赏提示音都没吵醒她。
该死!
早八的课!
还是那个挂科死神的课!
她该立刻冲去学校的,但直播还在继续。于是她继续维持着甜美的笑容,像在撒糖般说着昨晚做了噩梦,还好没有在直播间吓醒尖叫,软软地问观众有没有听见她说梦话。但其实她的屁股就像坐在地狱的针山上,每动一下都是折磨,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地扭动,心里已经把所有观众问候了个遍。
“那么我们晚上见了哦。”
最后献上一个完美的飞吻。
她感觉自己像从蜜罐里挣脱出来的蜜蜂,浑身黏腻却终于自由。
Caramel_Pop——不,沉一念都忍不住佩服起自己的敬业,能让那些素未谋面的眼睛如此着迷。
不愧是她。
活该挣钱!
自恋的快感还没持续几秒,沉一念就跌跌撞撞冲进浴室。牙膏和牙刷在她的牙齿上用力摩擦,那种乾净到骨子里的快感,比所有打赏都来得令她愉悦。
扯下那身人设专用的睡衣,换上浅色牛仔裤和灰色露肩收腰毛衣。镜子里的女孩,头顶新长的黑发和奶茶金形成鲜明的分界。
出门前习惯性地上了两道锁。
她晃到便利店,买了7-11的蓝莓乳酪叁明治配柠檬饮料,标准超值组合。
反正都要迟到了,不如再多花叁分钟买个早餐。
晚上要上传的片子早录好了,只是还没剪辑。高峰时段的捷运里,那个戴着黑色口罩、大开双腿自慰的女孩还是得先躺在硬盘里睡觉。
抢到个座位,沉一念就开始今天的营业。
除了大尺度无码放送,她确实是个认真的情色up主——Instagram、X、TikTok上的可爱舞蹈、限定图包,就连粉丝的创作都会被她精选,配上感激的文字。
像个撒糖的机器,勤勤恳恳地餵养着飢饿的蚁群。
老样子发个ins限时动态,wink自拍配上今晚的更新预告。左下角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就亮了起来。她点开观看名单,嘴角勾起意料之中的笑。
又是他。
帐号名“hasnofuture”。
这个帐号主人非常奇怪。灰色的初始头像,空荡荡的个人页面,零追随者,却执着地只关注她一个。
不只ins,所有平台都如出一辙,像个挥之不去的影子。
这个神秘的追踪者已经存在几年了。
从她最早开始拍那些自慰视频时就在了。
那时她还只是个拍些蹩脚色情片的素人,连灯光和滤镜都不会调,但这人就这样一直看着,看她从籍籍无名到现在的小有名气,从未离开过。
货真价实的 shadow stalker 就这么让沉一念遇到了。
至少也露个手让我看看是人是鬼啊,她想。
人类总是敌不过好奇心。
像着了魔似的,这个只会关注喜欢的明星的黄色up主Caramel_Pop,竟然主动点了他关注。
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刻意地,挑衅地,像在对躲在暗处的人说:看,我知道你在盯着我,我也看到你了哦。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是个丑陋的怪人,还是个有隐疾的小可怜,又或者是个年迈的变态。
恐惧中掺杂着兴奋,那种知道危险在逼近却忍不住想触碰的刺激感,像颗塞满毒药的糖果在她血管里炸开。
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让她手指发抖,却还是按下了那个关注键。
很快她离开了车厢,到了大学校园。
这节课的教室在老旧的校舍里,墙面斑驳的水泥都透着年代感。
沉一念飘了眼手机时间,挂科死神的课堂已经开始了。
现在她站在紧闭的门前,隔着拉上的窗帘都能听见那标志性的公鸭嗓和奇特口音透过沙沙作响的麦克风传出来。
她想从后门溜进去,结果发现锁了。
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门去。
深吸一口气,她推开那扇门。没有上油的门发出摩擦的吱呀声像是要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过来。
可恶的老旧门轴!
连让人低调迟到的机会都不给。她只能扭曲着脸,挤出一个比柠檬还酸的尴尬表情,祈祷这声音快点结束。
但沉一念却在下一秒就愣住了——
教室里坐满了白色制服。
一排排整齐的黑发,乾净的领口,连坐姿都像被规矩箝制着,跟她这种颓废大学生格格不入。
青涩的脸庞让她恍然意识到自己误闯了某个不该来的地方。
有个视线落在她身上。
不是因为迟到引来的好奇张望,而是一道灼热又冰冷的目光,像把刀子般钉在她身上。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像是窥探,或是凝视。
让她有些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5thHeart:“你是我的粉丝吗?”
啊。
完蛋。
一瞬间的恍神,沉一念才想起今天是高中生来校参访的日子。
挂科死神明明上週就说过要停课,让他们在线上预习写报告就好。
班群里铁定也提过,但这种“不重要的事”早就被她抛到脑后,毕竟她的世界里只有色情主播Caramel_Pop的生意经。
她僵在门口,像个被捉住的小偷,干笑两声想转身逃跑。
“沉同学。”
挂科死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为什么偏偏要叫住我啊!
她在心里土拨鼠式尖叫,转身时却挂上比限时动态还甜的微笑:“教授好。”
教授的模样跟他的外号毫无关係——格子衬衫和浅黄西裤,皮带勉强撑住啤酒肚,油腻的头发和老旧眼镜,活脱脱一个中年大叔。
他推了推眼镜:“沉同学,你来得正好,可以帮教授个忙。期末成绩会给你加分。”
加分两个字像魔咒般迷住了她。原本焦虑得快要吐出来的胃,瞬间被希望填满。就算只有一分,那也是从地狱爬回人间的机会。
万一就差这一分就不挂科呢?
不用重修,意味着不用多缴一分钱。
沉一念高兴地点了点头:“好的,教授。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待会请你分享一下,”教授示意担任志工的同学分发资料,完全无视她出现在不该出现的课堂。
他倒是很会抓机会,既然学生都误闯进来了,不如物尽其用。
“为什么选择社会学系?还有你最近在研究的社会议题。你不是在做性别与网络社群的调查吗?”
“台、台上分享?”
沉一念愣了叁秒,结结巴巴地问。
挂科死神这招来得猝不及防,她连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她宁愿在屏幕后当个网红,也不要站在讲台上。舞台恐惧症这种毛病,比挂科死神的课还要难搞。
教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眉毛一挑:“不然呢?”
完了完了完了。
她在心里默念着。
讲台就像一座断头台,而她即将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谈论性别研究。
她忍不住想笑,一个靠着卖福利视频吃饭的网红,居然要在这里假装学术研究者的模样。那份所谓的“网路社群调查”不过是她用自己的色情事业数据编造出来的报告,没想到教授还真信了。
都怪她懒得认真写作业,随便拿自己的“工作经验”充数,这下可好,反而被当成什么会按时完成作业的好好学生。
她尴尬地挪上台阶,看着志工把资料分发下去,恨不得自己也能像那些纸张一样,轻飘飘地逃走。
她很少有这种机会。
从小就是个差生,上课不是补妆就是摆弄头发,能考上这二流大学的社会学系都让她的高中老师们下巴掉了一地。
现在的学费,全靠她自己挣。
只是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挣的。
木色的讲台像个制高点,底下的风景清晰得吓人,所有人的动作都逃不过台上人的眼睛。
原来那些偷鸡摸狗的学生不是老师们抓不到,而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罢了。
她随便瞥了眼台下洋溢青春气息的高中生。
最后排有个男生吸引了她的目光。
挺拔的坐姿,一丝不苟的制服,浏海乖巧地贴着额头。
皮肤白得不像话,比沉一念都要白。
可惜沉一念的美瞳度数不对,戴的还是当瞳模时囤的老货。
模模糊糊,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漂亮的轮廓。
大概是个小白脸帅哥吧。
沉一念收回目光。
低眸垂眼,抿了抿嘴,正要把手机调成静音。手指在屏幕上游移,停在那个灰色的头像上。
像被蛊惑了一般,她点开那个神秘粉丝的介面。
【Caramel_Pop:嗨???】
私信发出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但事已至此,只能等待。
不知为什么要这样做。
也许是为了寻找一点安全感,也许只是想抓住什么东西分散注意力。
她的人生向来都是这样,在紧张的时刻总想找个出口,可偏偏没有可以分享尖叫的朋友。谁让她把生活分成两半,每一半都是真实的自己,却又都不完整。
沉一念正要收起手机。
谁知,下一刻——
叮咚。
手机微微一震。
都还来不及调成静音。
沉一念又打开ins。
【Caramel_Pop:嗨???】
【已看过?】
【hasnofuture:你好。】
竟然回了。
而且好快。
过分简短的回复反而让她心跳加速。
像找到了一个秘密基地,虽然不知道安全与否,但至少是个临时的避风港,可以逃避上台的焦虑。
沉一念马上又动动手指,输入下一则信息。
【Caramel_Pop:你是我的粉丝吗?】
这话问得像废话。
但她就是想试探。
信息刚发出,“已看过?”的字样立刻显示。
看来对方停留在他们的私信介面。
对方开始打字,叁个小点点跟沉一念的心跳同频。
(对方正在输入信息......)
叁十秒。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她能感觉到对面的人在斟酌每个字,这种过度的谨慎往往意味着不寻常的执着。
最后对方只回了两个字:
【hasnofuture:是的。】
冷淡中带着克制。
沉一念猜测,对方是打了一大段话,又删掉。
最后只留下这样简单的回应。
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永远躲在阴影里,若即若离。
像是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流。
6thHeart:像条沼泽的森蚺
沉一念看着那两个字,心中泛起异样的涟漪。
文字如往水面投下石子。
被直接吞没在未知漩涡。
她暂且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情感。
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正犹豫着该回什么。
试图说服自己这不过是被对方的简短回复激起的好奇心,可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只是在骗自己。
就像最耀眼的舞台中央有一处阴影,她本该在聚光灯下,却被那一处的黑暗引诱、吸引。
让她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去一探究竟。
“沉同学。”
教授那标志性的公鸭嗓从身旁传来,切断她的思绪。
“准备好了吗?”
抬头望去,整个教室的高中生都在盯着她。
她又尴尬地笑了下,这次比刚才更完美地掩饰掉内心的不安。即使双腿在颤抖,声音依然保持着平稳:“好的,那我就从为何选择社会学开始?”
教授点了点头,退到教室角落。
投影仪还在播放着介绍社会学系的简报,苍白的光就打在她脸上,似极舞台上的聚光灯。
她又在不到短短的两小时内,再次成为表演者。
只是这次,她不是那个只需要擦边的情色主播,而是个需要剖析自己的报告人。
沉一念站在讲台上,原本慌乱的神情突然沉静下来。
像是褪去了那层甜腻的糖衣,情绪带着异样的冷感:
“我选择社会学,是因为我对人类很感兴趣。”
她顿了顿,语调轻柔地向在唱摇篮曲:“并非生物学意义上的物种概念,而是更抽象的词汇——人性。”
“再更简单地打个比方,我感兴趣的是:为什么有人会在网上肆无忌惮地展现慾望,在现实生活却是另一副脸孔?为什么人类社会需要戴着面具生活?社会性和本能,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整个教室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她甚至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
“我想要把人剖开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像童话说的那样,坏心眼的人心脏会是黑色的?”
她微微歪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眼神像条沼泽的森蚺,扫过台下每一张脸。
“我们都知道不是。但为什么人类明明拥有相同的器官构造,却会产生截然不同的行为?也许真正的问题不在于心是不是黑的,而是为什么有人选择让心变黑。”
语毕。
她的眼神开始失焦,沉浸在某个只有自己独处的世界。
几秒后,她眨了眨眼,像是从污水里浮上来似的回过神。脸上重新挂上那个无攻击性的笑容:“当然啦,主要还是因为我的分数只够上社会学系呢,嘿嘿嘿。”
教授轻轻咳了几声。
台下有人笑。
“至于社会议题的作业嘛......”
她漫不经心地玩着发尾。今天只是随意用直板夹夹直,没有捲平时最爱的大波浪。
沉一念脑子已经飘到明天该去染发,嘴上却还在熟练地糊弄:“我的研究主题是网络社群中的性别角色与权力关係,特别关注直播和短视频平台的性别展演。”
她拿出手机,手指敲击在屏幕,打开学校的云端,点开了她的作业。
随后,举起手机,向穿着制服的学生们展示。
那些图表都是她的营业数据伪装而成,但在这个教室里,谁又会知道呢。
沉一念并不认为,这个教室有能摧毁她外壳的人。
她继续说:“比如说,为什么观众会对某些特定的人设产生强烈的情感投射?纯真的、天真的,甚至是......”
她的目光看向最末排那个白净好看的男生,眼里的笑意忽然真实了几分,“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形象,似乎特别容易获得关注。”
“而在这种看似单向的窥视关係背后,其实蕴藏着更复杂的权力游戏。谁在观看?谁在被观看?谁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大抵就是这样吧,没什么特别的。”她笑咪咪地说。眼神转向角落的挂科死神,乖巧得像隻奶猫:“教授,我分享完毕了。”
这场毫无营养的分享,对这些高中生来说不过是浪费时间。
而对沉一念来说,目标也只是期末加分。
但教授还是点点头说了声“好”,带头鼓掌。
几秒后,台下也跟着响起一片礼貌性的掌声,像为某个无聊戏码的谢幕给点罐头音效。
沉一念不意外。
那些游离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就像曾经的自己——被困在这个制度里,被命运推着往前走,却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她觉得这个制度又可笑又残酷。
十几岁的孩子被告知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然后像过筛一样被筛选。
成绩好的被留下,其他人就像杂质一样被淘汰。
没人在意你是否有其他才能,没人在意你是否值得被看见。
看着那些制服,沉一念恍惚想起以前的日子。
脏兮兮的制服,勉强洗净的内裤,打工回来累得连澡都不想洗。
那时候连基本的卫生巾都要省着用,更别说什么补习班了。她也想过要认真读书,但在狭小的出租房里,连张像样的书桌都没有,就着昏黄的檯灯,一个人翻着破旧的二手课本,还能学到什么呢?
但她已经从那个沼泽爬出来了。
用她自己的方式。
绝不再自怨自艾。
至少现在的她,能穿着昂贵的衣服,能住在明亮宽敞的房子里,能买最好的护肤品。
光鲜亮丽。
人,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脑子里满是黑泥,无处可以倾倒。但她再也不要内耗下去了。她目光平静地盯着教授,本来颤抖的双腿在不知不觉间安定下来。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她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抽动,像触到什么滚烫的东西。
“有同学有疑问吗?”教授问道。
无人回应。
就在沉一念以为期末加分到手的时候,最末排的那个白净好看的男生,默默举起了手。
教授一看,高兴地“喔”了声,手臂做出个邀请的姿势:“请同学直接站起来吧。”
齐刷刷的目光朝那个方向聚集。
看清是谁后,整个教室的同学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沉一念看着那个站起来的身影,不知为何,心跳突然乱了节奏。
7thheart:乾淨得彷彿未受汙染的清澈溪流
沉一念不动声色观察教室的氛围变化。
童年的经历让她对细节异常敏感,这是生存本能教会她的第一堂课。
每个人的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男生们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像在回避什么危险的生物。而女生们的反应更多:有人假装低头看书,眼角却在偷瞄;有人摸着耳垂,指尖泛红;还有人紧张得连呼吸都变得细碎。
空气中瀰漫着一种青春期特有的......
暧昧。
紧张。
也许还带着一丝恐惧。
挺有趣,她想。
沉一念在台上装作有些紧张侷促,眼神却像条慵懒的蛇,不着痕迹地黏在男生身上。
对方似乎也在看她。
“这位同学,你坐在最后排,其他人都得回头才看得见你。不如到前面来提问吧。”教授说。
男生等挂科死神说完才起身,步伐不疾不徐地走向讲台。
他就这样站在沉一念身旁。
沉一念瞥见那双黑色皮鞋,乾净得能当镜子用。
她也转过身,和他面对面。
离得近了,美瞳度数不对的沉一念这才看清了男生的模样。
这张脸生得太会了。
少年的肤色衬得她都显黑,头发浓密,脸精緻得像瓷娃娃。
皮肤光滑无瑕,没有粉刺、痘疤或眼袋,乾净得彷彿未受污染的清澈溪流。
一看就知道家境不错。
沉一念内心评价:肤况细緻,骨架挺拔,毫无浮肿,整个人状态极佳,肾脏应该也保养得很好。
男生的目光毫无保留落在她身上,她报以一个好看的营业微笑。
只是这次嘴角怎么也找不到最完美的弧度。
几秒前的对视,她就察觉出男生眼神的异样。
那双眼睛表面上是一潭死水,冷得没有温度,深处却燃着某种灼人的东西。像极了她平常直播时想像的镜头后的观众,玻璃的屏幕背后藏着赤裸的窥视慾。
下身传来一阵阵莫名的酥麻感,小穴口微微抽动。
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了。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拍摄视频自慰过度,所以交感神经坏掉了。
高挑的男生垂下眼帘,收起那种令人战慄的视线。
片刻,才将眼神转向走来的教授。
“同学姓什么?”
“时。”简短得不带一丝情绪。
“时同学,你对学姊的报告有什么想法?请说。”教授站在两人中间,圆滚滚的肚子像道墙,隔开了沉一念和男生。
男生的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说:“学姐对网络社群的观察很独到。”
像个认真听课的好学生。
礼貌又疏离。
但沉一念总觉得他下一句话会让她窒息。
“我很好奇,”他微微侧头,摆出求知若渴的模样,“你在谈论权力结构时,用词隐含矛盾与暗示——被观看者真的如表面所见,是处于被动地位的猎物吗?”
沉一念刚要回答,他又面无表情地接着问:“还是说,那些精心设计的人设、那些所谓‘人畜无害’的表象,其实都是猎手精心布下的陷阱?”
这个问题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带着某种执着。
男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是一种近乎解剖般的视线,像手术刀一层层切开她的皮肤,穿过皮下组织,再深入到肌肉,触及脆弱的骨骼和血管。
“我特别在意学姐说的‘人畜无害’这个词。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形容?是因为这种形象特别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吗?”
“那么你认为,社会性和本能,究竟哪个才是真实?”
男生说完了,眼睛像隻军犬般望着沉一念。
忠诚却锋利。
彷彿在说:如果你的表现令我无法臣服,我便会张开血盆大口,反过来猎杀你。
沉一念在少年一连串的问话后愣了几秒。
沉默中,脸上那层画皮已经剥落,露出一张陌生冷漠的脸。
等她察觉到自己的表情管理失控时,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少年的眼神告诉她,他把一切都看在眼底了。
赶紧挂上那副尴尬又可爱的表情,她努力维持着学姊的人设:“人都是一体多面的,社会性和本能就像人前的伪装与独处的自我,都是真实的。”
不能慌。
沉一念继续说:“说回来,时同学,你是觉得伪装本质上有错吗?伪装为什么不能是另一种真实?为什么非得二选其一,让其中一个成为错误?天秤的真正意义在于平衡,而不是必须倾斜。还是说,你是埃及的死神阿努比斯,来审判我的灵魂,看看是羽毛轻,还是我的心脏更轻?”
混淆视听。
胡弄过去。
绝不能让更多的真实再暴露。
要尽力维持现在的模样,绝对不掀开血肉筑造的衣裳,让人看去了黑色的心脏。
“学姐说得很对,”男生赞同,面无表情继续道:“两个都是真实的。就像一个人在黑暗中独处时的样子,和在阳光下的模样,都是作为人会同时拥有的。”
台下的人却震惊了。
沉一念馀光瞥见离讲台最近的瘦弱男生微微张开嘴,像是不敢相信。
在惊讶些什么?
这个人现在的反应是会令人惊讶的吗?
男生不给沉一念精神游离的机会,立刻又问:“关于这些数据背后的研究对象,学姐是否愿意分享更多数据?我想知道你资料的参考来源,毕竟要探究人性,总要深入那些最隐密的角落。”
沉一念本来还被分散了注意,没有立刻回话。
谁知男生来了这么一句。
她有些觉得被冒犯了,或者说,也许是心虚,于是恼羞成怒。
无论如何,脸上掩饰不住逐渐浮现的怒色,她狠狠瞪了男生一眼。
她在心里暗骂他:过于敏锐的人是不会快乐的!
男生眼帘垂下,避开她的视线。
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时,教授的声音适时地打破了这场诡异的对峙:“话题已经偏离太远了,这里不是哲学辩论课,我们应该回到社会学的讨论。”
沉一念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这挂科死神还是老样子,死板得令人发指。
专业水平实在让人质疑。
连她这种对学术已经彻底绝望的文盲,都忍不住有点瞧不起这股自以为是的酸腐气息。
教授的脸油光发亮,仔细一看,油腻得像能把人腻住似的,他慢悠悠地补充:“那么时同学,请回到座位吧,我还要赶紧讲解剩下的内容。”
沉一念回头瞥了眼投影仪上的画面,无语了。
这PPT还有一半没讲呢!
“沉同学,你坐到最后排那个空位吧,靠近后门那里。一会儿结束后,帮我把这些资料送去职员办公室,我的座位上。其他志工会带高中生去听下一堂演讲。”
沉一念又抽了抽嘴角,正打算拒绝,谁知教授缓缓补了一句:“加上刚刚台上的分享,期末成绩一共给沉同学你加两分。”
“没问题,教授。”沉一念秒变态度,用甜甜的嗓音立刻答应,然后二话不说就下了讲台,朝着座位走去。
但很快,她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跟着,步调和她完全一致。
沉一念烦躁地皱眉,莫名觉得不自在,空气都变得粘腻。
坐下时顺手把手机面朝下扣着,粉色芭蕾风手机壳在黑色的桌面上格外显眼。
她旁边坐的正是刚才那男生。
他只是回到属于自己的座位。
沉一念到了学生的视角,她才发现他坐的位置虽在角落,但男生本身的存在感却异常强烈。
难怪进门不久后沉一念就注意到他。
她偷偷瞥了眼身旁的人。
他桌上的纸张整齐得可怕,连一点折角都没有。
沉一念收回目光,不再关注他了。
她想起刚才震动的手机。
解锁后,停留的介面上躺着一条新信息:
【hasnofuture:能和你见面吗?】
8thheart:烧得悄无声息,却让胸口发烫
她低头看着那行字,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
要回复吗?
作为一个情色主播,这种私信早就看腻了。她的各大社群平台从不关闭私信功能,每一条充满暗示的营业贴文下面总会收穫一堆下头回复。
私信的话,一天至少二十张丑陋的下体照,不然就是干巴巴的“约吗?”。
那些人总是莫名其妙自信。
杂乱的体毛,油腻的身材。
偶尔会收到几张炫腹肌的照片,也全都是硬凹出来的。
不过是一群猪。
每当这些时候,她总会想起直播时那些弹幕,带着无尽的虚幻和廉价的情感浮在屏幕上——“你真美”、“想娶你”、“我会对你很好”。
都以为自己是那个与众不同的存在,都以为那个充满低级慾望的自我,能够被心目中的“上位者”一眼看中。
有些男人会这么想,有些女人也会这么想。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
但男人——
完全没在听台上人讲解的沉一念,不自觉地嗤笑出声。
男人,大多连最基本的爱与尊重都没有——至少在她的直播间里,99%的观众都是如此。
她知道他们怎么看她,她只是个会呼吸的飞机杯罢了,抱着“搞不好今天就被我上到了?”这样的龌龊念头,而发出邀请。
思想如一团腐烂的肉,里头爬满了蛆虫,令她作呕。
脑袋的皱摺和那皱巴巴的睾丸,肯定是相连互通吧?
那样的言论,沉一念向来是看过就算。
除了偶尔碰到太过分的造谣者会被拉黑,基本都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这不是因为脾气好,纯粹是商业考量。
把私信截图公开确实能引流,但她这种靠媚粉和固粉吃饭的,公开批斗显然不是她会选择的路线。
而见面邀约?从来不回。
她只回两种人的信息:打钱的,或者能帮她带钱来的。
她目标清晰又明确,钱才是唯一的真理。
作为一个没有经纪人的单干主播,她的心力都耗在跟视频和观众打交道上。特别是像她这样靠时间和服务态度积累粉丝的,工作比想像中忙碌得多。
每一个笑容。
每一个眼神。
每一个动作。
都必须精心设计,像在跳一支永不停歇的芭蕾。
只是她的舞台是电子屏幕,观众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慾望。
跟一般人想像的不同,这一行真正能赚到钱的并不多。
那些男人总说:女的根本不用担心没钱赚,脱衣服、打开双腿就能赚钱了,如果自己是女人该有多好?不用辛苦去外面找工作。
哈。
没有过人的胆识,就只会躲在键盘后吹牛。
没种的男人才爱逞口舌之快。
空有一张嘴,却连自己的人生都掌控不了。
整天喊着要征服全世界,却连一顿廉价的黑心外卖都想尽可能为难外卖员。
还自以为是帝王,没点自知之明。全是一群她看不上的垃圾。
【hasnofuture:能和你见面吗?】
她看着这个帐号名,脑海里又闪过许多念头。
这是个老粉。
人狠话不多,打赏不手软。
每次都是静悄悄地刷一笔大额花费,然后回到暗处。
从来不跟她废话,从来不发私信,从来不留言评论,从来不刷弹幕。但给她送钱比别人都狠,点赞打心刷数据从不落下,是个货真价实的榜一大哥。
甚至连和她说话,都是因为她先去招惹他,他才回应。
沉一念不自觉咬紧唇,好看颜色的唇膏都快被她咬光。
好奇和某种她还不明白的情绪在胸口翻搅。
像什么东西正慢慢爬上来,一点一点,无法触及的火焰。
烧得悄无声息,却让胸口发烫。
她思索片刻。
【Caramel_Pop:很抱歉,】
她的手指停在键盘上,迟迟打不出下一个字。
馀光悄悄瞥向身旁的男生。
直觉告诉她,他在观察她。
那种视线很轻,像羽毛扫过皮肤,却让她浑身不自在。
【Caramel_Pop:很抱歉,目前人家没有和粉丝线下的计划的说…gt;_lt;…】
送出信息。
这次对方没有秒回了。
即使再好奇,沉一念决定克制自己,不能随心所动。安全最重要,她没有自信能在遇到危险时把对方打趴。
面对这个紧跟着自己的幽灵,她得像隻谨慎的猫。
轻手轻脚,不发出一点声响。
委婉的拒绝是最好的。
讲座很快结束,高中生在班长的指挥下齐齐向挂科死神鞠躬致谢。
规矩得体,礼数周全。
沉一念在最后头,差点被集体起立的白色闪瞎眼。
纯白的制服,黑色的西装裤与百褶裙,领带上还有银光闪闪的校徽别针。
T市最顶尖的贵族学校,名门学府,不仅得有钱,还得有成绩才进得去。
这制服走在哪都是显眼包,谁会不认得。
身边那个男生无疑是其中最标准的模范生——站姿挺拔,走路不驼背,就连鞠躬都一丝不苟。
无聊的讲座他都能听得那么认真,沉一念不禁在心里感叹:这种懂得给情绪价值的小跟班,什么时候才能给她遇上。
思绪飘忽间,手上动作倒是不慢。她一边收拾教授的东西,一边看着学生们整齐退场。和那男生擦肩而过时,两人都没看对方一眼。
等她到了职员办公室,看见桌上留的纸条,才发现上了贼船。
根本是套路!
教授所谓的一点小帮忙,居然包括整理他那堆乱七八糟的资料。估计本来是想叫学生志工完成,没想到学生志工根本没空。
谁知那么刚好,沉一念这个冤种就闪亮登场了。
她站在书桌前,望着这片狼藉:脏兮兮的咖啡杯迭在发黄的讲义上,积了灰的课本和没批完的作业散得到处都是,几个废弃的原子笔在桌角躺尸,还有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饼乾渣沾在文件夹上。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这么会让人挂科,连加分都不肯轻易给”的傢伙,会豪爽承诺加分。
不过是找了个免费的苦力罢了!
贪便宜的下场就是这样。
站在那张从没见过整理的桌前,沉一念忍不住想:这辈子的福报是不是都已花光才掉进这坑里?
她黑着脸开始整理,内心的烦躁越来越强烈。
旁边其他老师的桌子整洁得像清洁公司的范本,强烈的对比刺痛她的眼睛。
那些迭得整整齐齐的试卷让她感到一阵不适,胸口突然涌上一股破坏欲。
真想一把把它们全推倒,看看它们散落一地的样子。
她动作规矩,看起来是个时髦又乖巧的女孩在帮忙整理资料,只有她自己隐隐窥见内心那一丝暴戾的冲动。
整理着整理着,不知不觉到了午休。她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
空调房里飘来食物的香气,伴着教授们此起彼落的谈笑声。一阵阵的塑料饭盒和筷子碰撞,让沉一念有些反胃。
所谓的榜样也是人,照样逃不过人性。表面一本正经的教授们,背地里照样爱八卦。
而她只需全当没听见就行。
只是在她正要离开时,办公室却突然炸了锅。
“欸,听说了没?今天来参访那批圣爱德中学的学生里,市长儿子时逾白也来了!现在校长亲自在接待呢!”
沉一念正要开门离开的手顿在半空。
9thheart:最完美的45度仰角
“校长是不自量力,还想把那种特优生招来我们学校?就凭我们这种二流学校?”
“想什么呢,讨好市长的儿子,不就是在给市长面子吗?这年头谁不往上爬?”
“可不是,听说校长最近在搞校企合作,得抱紧市政府的大腿啊。”
这些分享着世俗肮脏祕密的老狐狸,脸上挂着心照不宣的笑。
少子化的现在,各大学的门槛一降再降,只求不倒闭。连一般生源都难抢,更别提有钱有势的优质生源。
沉一念就读的大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一流排不上号,说二流,别人又要扯什么“私校最顶尖”。
董事会这几年缺钱缺得厉害,不光从学生学费上榨,还得靠政府补助。校长如果能讨好到市长儿子,那是百利而无一害。
这种事她再清楚不过。
赚钱嘛,谁还不是各显神通。
连教育理念都得让位给商业利益,为了吸引优质生源绞尽脑汁。刚才那场讲座还留下推荐函,估计写上教授名字,教授也能领一笔奖金。
沉一念垂下眼眸。推开门,踏进长廊,准备离开办公楼。
她打算穿过教学楼直接离开学校,赶回去剪辑那支还躺在硬盘里的视频。往常在上传日的前几天,她就该把成片剪好了,不会拖到当天剪当日发。
最近有些力不从心。
对平淡的生活腻烦。
脑子里闪过方才听见的对话。
时姓本来就罕见。
完全不用猜,沉一念百分百肯定,教职员办公室的八卦主角就是刚才在台上跟自己抬槓的那个“时同学”。
校园大道两旁耸立着两排巨大的树。树影下,穿着制服的高中生在大学城里晃荡,有的挤进校园餐厅,对着周围的大学生又是怯生生又是好奇。有的跑去校内的麦当劳买薯条,好像大学内的麦当劳比外面的香。
眼里充满憧憬,对未来不只有迷茫,还有期许跟掩不住的野心。
如一丛初生的嫩竹,挺直又倔强,还未知道风雨的刺骨。
突然,一个显眼的身影从沉一念面前晃过。
脑里总有许多声音在打架的沉一念立即停下思绪,定睛望去。
是时逾白。
这条大道上种满各式植物,少年正站在一片巨大的观叶植物后,手里除了一杯明显是校长亲自买来的星巴克,还拿着一份营养叁明治。
那是校内很受女生欢迎的轻食堂出品,为了维持身材,沉一念也经常买。
非常健康的搭配。
跟时逾白给人的感觉一样乾净,白皙,又像缺了点什么。
少年靠在一处洁白的花圃边缘,低着头反复看手机,发漩乖巧地打着圈,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受了委屈的气息。
沉一念看着那副模样,脚比脑快。
她就这么闪到时逾白面前。
本就低垂着的少年抬眼,先看见一双高跟,再对上沉一念笑得很甜的脸。
“嗨。”
她说。
笑容很是友善。
但少年跟刚才那副求知若渴的好学生模样不同,他完全不领情,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她。
冷淡,疑惑,有敌意。
沉一念没想到会是这种眼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她不再像刚才在讲堂上那样失态,立刻反应过来,食指点着自己,柔柔道:“不记得我了吗?刚才时同学你还问我问题呢。“
男生没回话,收起手机,就这样看着她表演。
沉一念也不尴尬,自顾自地说:“时同学,刚才是我反应过度了。你那个问题确实让我有点紧张,像是在质疑我的数据来源一样。后来想想,大概是我太敏感了。”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少年的反应,继续扯淡补充:“但我却还用那种态度对你。要不是教授及时打断,我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呢。”
非常可爱又友善,维持着最完美的45度仰角看着少年。
时逾白还是不动。
正当沉一念以为他是个木头或懒得搭理她,准备发动下一波攻势时。
他终于开口了。
“我确实觉得有点受伤。”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委屈。
不知为何,沉一念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他说话的语气像在谈论另一件事,而不是沉一念口中的事。
“真的吗,对不起。”沉一念顺着他的话接下去,笑着说:“要不然让学姊跟你赔罪吧?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个饭吧。”
10thheart:恶劣的孩子发现了新玩具
在听到沉一念的邀请后,时逾白的眉毛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她总能捕捉到这种细微的表情变化。
“你想吃什么?太贵的人家可请不起呀,中价位的意大利麵怎么样?”沉一念笑着说,“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国外的品牌方直营的连锁店,很有名,一起去试试吧。”
时逾白启唇,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沉一念上前一步,靠近他,指着叁明治问道:“还是说,比起意大利麵,学弟更喜欢这种偏健康的食物?我很熟这类哦,我知道一间性价比超高的地中海饮食餐厅。”
正午的阳光穿过树叶,投下斑驳的影子。
两人站在浓密的植物间,置身阴影之中,没有一丝阳光打在他们身上。
沉一念抬头看着时逾白,眼神中没有少年身旁的同龄女孩常见的崇拜或喜爱,反而像恶劣的孩子发现了新玩具般,充满兴味。
时逾白见她突然靠近,脸微微偏了一下,身体也跟着移动,似乎想走到阳光下。
然而,沉一念动作很快,一把抓住他白色制服的衣袖,轻快地问道:“你的衣服怎么这么白?一尘不染的,跟新的一样。教教我怎么洗的吧?”
语气自然又活泼。
没想到,时逾白像碰到烫手山芋似的,整个人僵住了,随即猛地甩开她的手。
脸上仍是一副冷淡的冰山表情,但耳尖却染上了薄红。
还没碰到手呢,抓个衣袖至于吗?
沉一念心里翻了白眼,觉得好笑。
她看着时逾白一连串的反应——
双手不自觉握紧又松开。
呼吸节奏微妙地改变。
眼神游移不定,像在和自己的思绪搏斗。
沉一念可以判断,
既不是单纯的厌恶。
也不是害怕被碰触。
时逾白在想别的事。
这让她有些不满。
明明现在捉弄他的人是她,为什么他的思绪却飘走了?
沉一念脸色一沉,带着几分恶作剧的意味,猛地向前靠近。
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她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强行将他拉低,脸凑得极近。
垫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说:“时同学,你怎么不像刚才那样?刚刚明明和学姊聊得那么好,现在却这么冷淡,完全不一样呀,还是说……”
她的声音骤然压低,几乎耳语:“讲座上那副好学生的模样,都是你装的?”
温热的吐息轻抚着时逾白的耳畔,酥酥麻麻,像细针轻轻挑动着他本就有些被扰乱的思绪。
时逾白双手搭上沉一念的肩膀,猛地将她推开。
沉一念愣住了,抬头一看,对上一张愠怒的脸。
时逾白冷冷地问:“你经常这样吗?”
沉一念不解,微微歪着头:“哪样?”
时逾白冷漠地抽回手,闪到一旁,脱离她的控制,说道:“是装的。”
装的?
沉一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她刚才的问题。她问他刚才是不是装的,结果没想到他直接这么回答。
看着时逾白的反应,沉一念心想,他大概是有些恼羞成怒,甚至有一点……吃醋?
为什么呢?
对于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居然有这样的反应。以他的家世背景和在学校的受欢迎程度,应是众星捧月的傢伙,不至于如此才是。
有点意思。
沉一念笑了笑,礼尚往来也回应男生刚才的问话:“我不经常这样哦,我平常很少和人接触的。”
时逾白不屑地嗤了一声,眼神不再看向她,嘴上还嘲讽一句:“是吗?”
“是哦。”沉一念笑眼弯弯,像月牙般:“所以,你到底去不去吃饭呀?”
突然,一阵窃窃私语声传来。
“是刚才讲座上的学姊吗?”
“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对啊,真是奇怪。”
沉一念馀光瞥见几个穿着乾净校服的女孩子正远远望着这边,脸上的表情有疑惑,有担心,有好奇,也有猎奇的窥探。
其中一个娇弱的女声喊道:“时同学……”
但时逾白毫不理会,只是俐落地拿出手机,快速操作了一番。
沉一念的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
她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跳出一条AirDrop请求。
「时逾白的iPhone想要分享照片。」
【拒绝】 【接受】
11thheart:燃烧着一团黑色的火焰
沉一念毫不犹豫地点击了“接受”。
屏幕上弹出一个QR码,是某个即时通讯软件的邀请。她的瞳孔微微一缩,但手上动作流畅,扫描、加入好友,一气呵成。
对方很快发来消息。
12:49
【时逾白:用这个联络。】
12:49
【沉一念:好哦。】
她附上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这是答应一起吃饭的意思吧?真彆扭呢。她心想。
冬日的阳光柔和而不刺眼,带着一丝暖意。突然,一阵冷风袭来,让站在阴影中的沉一念不由得眯起眼睛。
岛上的季风让一日的均温变幻无常,天气预报总是难以准确预测。沉一念每次带外套时用不上,不带时偏偏会遇上这样突如其来的寒冷。
然而冷风不仅没有驱散旁边的围观者,反而越聚越多,像团好奇的火焰。
大家对时逾白的反常感到好奇——平时冷漠得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的他,今天居然和那个看起来艳丽又笨拙的学姊在一起。
沉一念弯弯的眼眸里有恶劣的嘲讽,她低声揶揄道:“校园爱豆,你的小粉丝们看起来很关心你哦。”
时逾白睨了她一眼,冷淡地回道:“无聊。”
语气全是对她那套粉丝论的不屑。
话音刚落,他便要转身离开。
沉一念哪会轻易放他走。
时逾白走或不走的主导权在她手上。
她立刻跨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无辜地问道:“哪里无聊了?时同学。”
时逾白想挥开她的手,却没想到沉一念动作更快,十指轻巧地扣住了他的手掌。
两人十指交扣。
少年整个人微微一僵。
挣扎的动作因惊讶都变得无力,像被蜘蛛网缠住的脆弱蝴蝶。
沉一念语气轻挑,嗓音甜得发腻:“要不,我帮你把你的小粉丝们对你的滤镜打碎?”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这样是不是就不无聊了呀。”
沉一念脑海里有恶念,像毒蛇吐信子,诱惑又危险。
女人另一隻手悄然伸过来,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撩拨,若有似无的触碰彷彿在少年的肌肤上点燃火苗,灼烧着他的神经。
时逾白呼吸凝滞,立刻回过头看向她。向来寒冰般的面容突然裂开一丝缝隙,露出错愕的神情。他张了张嘴,声音慌乱:“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冷淡自持的校园男神,此刻竟显得有些狼狈。
沉一念将他所有的反应一点一滴看在眼中,彷彿是在报復讲座上发生的一切。
而就在少年最不知所措的瞬间,她突然收回了双手。
时逾白手心的温度瞬间被刺骨的寒风吹散,丝毫馀温也没留下。
沉一念转身离去,背影潇洒冷淡,随手挥了挥:“没什么意思哦。那就这样,再联络吧。”
下一刻,
她的手腕突然被一把抓住。
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痕。
回头的瞬间,她的眼眸撞进少年漆黑的瞳孔,瞳孔里头像是在燃烧着一团黑色的火焰,要把她灼伤。
沉一念这才发现,少年就像个“错觉”。
表面冰冷得刺骨,可一旦靠近,就会发现那冰层下有什么在流动,滚烫得让人不敢久留。如同一座看似死寂的冰下火山,脚下的地面在微微震颤,提醒着人们它深处蕴藏着什么。
少年微微咬牙,声音低沉压抑。
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火星:“没有人教过你,不要随便触碰别人吗?”
被他那带火的目光锁住,沉一念反而笑了。
恶劣的神色终于显露无遗。
她侧头,眼睛微弯,声音里是刻意的天真和玩味:
“很不巧,还真没人教呢。生父是查无此人,而我妈早早昇天,你说,谁来教我啊?”
沉一念虽是笑着的,嘴角微微翘起,眼神却像军刀般锐利凛冽。她的语气轻巧,带着莫名的针锋相对,刻意较劲。
她一直对这个世界心怀恨意,从未给过谁好脸色,在她那扭曲的世界里,她就是唯一的王。
家境殷实的少年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话,本来嚣张的气焰瞬间熄了一半。
可人类在少年时期独有的自尊并不允许他轻易服软,哪怕心中已经动摇,还是倔强地不肯低头。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先开口。
沉一念看着少年眼里的内疚,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嗔恨。这个在爱里包围长大的人,这个完好无缺的人,凭什么能对她感到抱歉?
可先打破沉默的,还是她。
只听她语调柔软:“我知道要带你去哪了,都汇时代广场你去过吗?就约在那吧,详细时间我们线上再说,可以吗?”
既然给了台阶,时逾白二话不说点点头,答应了。
身上洁白的制服像隻不谙世事的小白兔,少年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为方才的“过错”寻求补偿。
可沉一念这次真的转身走了,只留下一句“拜拜”给他。
少年没有再拦,大概还在愧疚,不敢行动。
是个单纯、且不被他人明白真实自我的彆扭少年。沉一念边离开校园,边下了定论。
只是有些奇怪。
或许是情窦初开,对年长女性不擅长应对;又或者是过于亲近的肢体接触让他不自在,才显得奇怪。
她可以理解他的某些反应。
但有一些地方,是完全不符合行为逻辑的,并充满矛盾的。
像是把底牌藏得很严实,却不小心露出破绽的初阶策略家。
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对称信息,是沉一念并不知道的。
她要把他彻底凿开,看看他里头是毫无攻击性的柔软棉花,还是毫无保留的、血淋淋的内脏。
12thheart:隐秘的快感
高中生参访大学是以班级为单位进行的集体活动。
不论去程或回程都必须紧跟着学校,还得点名确认所有学生到齐。
圣爱德中学不仅管理严谨,更重要的是,这所学校九成九的学生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对象——除了靠特殊加分或政府补助的低收入户,少一个都会惹出大麻烦。
时逾白在回程的校车里,脑子无法静下来。
他独自坐在座位上,单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高楼和在风中摇曳的行道树。
没有人敢和他同座。
整辆校车因他而显得异常安静。平时还会有细细的低语声和分享零食的声音,但今天这些全都消失了。
大家都知道,时逾白虽然平日就冷淡,但今天的气场明显不同,彷彿只要靠近他,周围那像冰刀般的空气就会将人划伤。
没人敢上前搭话。
不过平时本来也没什么人敢和他说话。
不少同学目睹了刚才的场面。消息在学生之间传得极快,不仅大人们“消息灵通”,学生间的八卦也同样扩散迅速。
大多数人猜测,是因为刚才那位学姊冒犯了T市模考排名第一的优等生时逾白,才让这位祖宗如此不悦。
但最优秀的时同学可不这么认为。
他或许曾经猜测过,沉一念是因为经济困难才去做那行——毕竟她早期的视频实在惨不忍睹。
直到后来有了点粉丝和收入,才慢慢好转,至少画面不再那么昏暗,音质也不再那么糟糕。
时逾白的手腕能感受到自己温热的呼吸,而思绪全被刚才与沉一念接触的画面佔据。
沉一念。
原来她叫沉一念。
撑着下巴的手慢慢移开,捂住一边脸,眉头微微皱起,脸颊渐渐泛红。
他努力掩盖情绪,不想表露,却不小心让人瞧见了其中的一角。
隔着一个走道,同样身旁无人坐的朴素眼镜女孩,无意间将这一幕收进眼底。
天生热爱窥探他人的祕密大抵是人类的天性。窥视不被他人所知的瞬间,总会得到一种隐秘的快感。
时逾白一向对周遭人的视线极度敏感,但此刻他忙着处理脑海中那些混沌的画面和想法,全然没发现一旁的人正盯着他。
回到学校。
大讲堂坐满了高中二年级的学生。
主任和校长一一上台废话,说这样的大学参访还要去好几次,为的是让各位同学多见见世面,了解更多学校,好让他们将来选志愿时不迷茫。
但其实,这些参访背后少不了来自大学校务基金会的回佣。
利益交换,却被包装得像一份精美的礼物。
时逾白所在的特A班是按照成绩严格排名的,不合格就会被淘汰,像个绞肉机一样不留情面。而他从来没掉出过第一名。
他看起来也不是特别用功的类型,甚至体育成绩相当出众,不是那种把自己锁死在书桌前的人。
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轻飘飘的,别人要拼了命才能得到的东西,他轻易就能拥有。
优渥的物质条件,他也会轻飘飘地施捨给他人。
校园要给贫穷国家捐赠时,赈灾募款时,社团去老人院帮忙时,给孤儿院送免费教材时,所有这些天主教会学校最爱搞的善心活动,他都是出钱又出力的模范生。
金钱来源于因优秀成绩拿到的奖学金,也有学科比赛的奖金,或者因为那张漂亮的成绩单从爷爷那里获得的、代表鼓励的红包。
“同学们,这一年,或许是你们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年。在这个节点上,你们需要思考自己的未来,是选择本地升学,还是追逐梦想去海外深造?现在正是时候,你们有一整年来准备,来为一年后的高叁全力冲刺奠定基础。”
校长的目光在全场学生身上扫过,话语中充斥着令人胃疼的无形压力:
“我深信在座的每一位,都是极为优秀的学生,具备战胜困难的勇气和能力。无论眼前的高墙看起来多么不可逾越,你们都有机会去攀登它、战胜它!”
“记住,这一年是决定未来走向的重要时刻,你们的努力将会决定你们的高度。我相信你们一定会走向最好的道路,开创属于自己的未来,为学校争夺荣誉!”
有人感动,有人窒息,整个集体陷入一种疯狂,被话语里的情绪推着走,彷彿只要不优秀,人生就此失去价值。
可知世故的大人都明白,学校口中的荣誉,不过是董事会的利益、虚荣心的装饰。
那些还懵懵懂懂、穿着洁白制服的学生,则被慷慨地推向战场,为此牺牲。
不久前因为考试失利而跳楼的高叁学生尸体还未火化,却早已被遗忘在角落,无人关心。
出了大讲堂后直接放学了。
本来是该回班级的,但校长那过剩的表演慾让可以很快结束的致词严重超时。
没人敢上去打断他,直到外头来接送的家长等得不耐烦,主任才干咳几声暗示。
结果校长不仅没有立即结束,还硬是让全场站起来唱了校歌才宣布散会。
实在离谱。
时逾白出了校园大门,步子走得稳稳当当,但脑袋瓜还在飘忽不定。
今天的冲击对生活寡淡的他来说实在太大了。
原本他只打算隔着屏幕看着就好。
但没想到今天误闯讲座的人是她。
他一眼就认出她。
他怎么可能不认得。
她新长出的黑发,她习惯戴的美瞳、就算戴着口罩他也能想像出的下半张脸轮廓,甚至是她每一次直播、每一支视频,但凡出镜过的衣服内裤,他全都记得。
一旦认定,就只看着一人。
痴迷得极端。
执着得真诚。
又带着一份少年人的精神洁癖。
时逾白一路步行到一辆Benz S-Class旁。专门照顾他的管家陆老先生早已等在车边,这位老人除了关心时逾白一天的大小事务,还坚持亲自担任他的专属司机。
一进到车内,外面混浊的空气就像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车里的空气乾净得近乎苛刻。
时逾白坐好后,将书包整齐地摆在一旁。
陆老先生问:“小时先生,已经帮您准备了换洗的运动服,今天要去搏击训练还是步道慢跑,或是有别的安排吗?”
“老陆,您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叫我就好。”
时逾白有些坐立不安,目光垂着不知在看什么,“谢谢您今天也帮我准备了,但参访让我有点累,今天不去运动了,我想回去洗个澡。”
13thheart:内裤被撑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时逾白解开制服扣子,由下至上,一颗接一颗。
颈间的压迫感随着最后一颗扣子松开而消失。
他脱下白色衬衫,随手扔进待洗衣篮,动作有条不紊。
这是他卧室专属的浴间。
冷色调的瓷砖和简约的搁架,整体设计採极简风格,空间宽敞明亮,乾湿分离的设计让每一个角落都乾净利落。
浴室里几乎没有多馀的摆设,只留下必备的洗漱用品。
每个使用过的区域都会被他仔细清理,不留下一丝水渍、脏污和痕迹。
他今天回来得特别早。
时逾白没有上课后辅导,也没有吃晚饭的习惯,每日会在外面待到八点以后才回来,然后完成作业,洗澡。
十二点前,上床,进入睡眠。
这样的作息从小学五年级开始,维持了整整八年的习惯与规矩,却被沉一念轻易打破。
连一直陪伴他的陆老先生都显得有些惊讶。管家的脸上依然挂着和蔼的笑容,却忍不住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时逾白没有回应。
一路沉默到回家。
他的父亲是市长,早出晚归,几乎见不到面。
即便如此,每天也一定会回家过夜,以免被媒体抓到把柄,做成不利政治前途的文章。
母亲出身书香世家,是个传统的大家闺秀。
平日里总是一副典雅的贵妇人打扮,把时间打发在做点心、美容院、练书法、插花这些优雅的消遣上。
夫妻俩虽住在同一屋簷下,却分房睡。
除了在公开场合的政治活动中会扮演恩爱夫妻的角色,私底下几乎就是陌生人。
虽是没有爱情的契约婚姻,但两人对孩子的栽培倒是一致用心。
这样的无激情夫妻,却共同育儿的相处模式,是许多优渥家庭的缩影。
绝不会亏待子女的物质生活。
但也仅此而已。
爸爸还在为辖区内接连发生的学生跳楼案件和建筑物不明起火事件忙得焦头烂额,妈妈则在家中专心上着花艺师的私教课。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儿子今天有什么不对劲。
时逾白也不希望父母发现青春期儿子的不可告人的肮脏祕密。
少年脱下剪裁合身的黑色制服西装裤后,走进淋浴间。
打开花洒,让玻璃隔间充满蒸汽。
这是他洗澡前的习惯,总要先让整个空间都浸润在温热的水气中。
温热的感觉总能让他安心,舒缓一天的压力与疲惫。
今天他特别需要这样的冲刷。
想把所有的杂念,和那些不该有的慾望,都冲洗乾净。
他踏出淋浴间的玻璃门,水珠顺着皮肤滑落。正准备脱下最后一件贴身衣物准备冲澡时,叮咚声传来。
他手上动作一顿。
是手机的提示音。
他奉行专注原则,吃饭就只专心吃饭,洗澡就只专心洗澡。
但时逾白的心突然一动。
竟罕见地折返盥洗台,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他关闭所有通知,唯独只有一个人是开着的。
他看了一眼。
漆黑的瞳孔眸光微闪。
【通知:〔OnlyFans〕你关注的主播正在直播!点击立即加入?】
通知旁边附着一张模糊的缩略图,那是张甜美的自拍照。
当然,戴着口罩。
时逾白毫不犹豫地点入,直播画面立刻跳出。
映入少年眼帘的情色主播Caramel_Pop,正穿着贴身的黑色罗纹针织衫,大半的钮扣都解开,只剩腰际还扣着一两颗钮扣。
里面穿着的粉色蕾丝内衣几乎一览无遗。
精緻的粉色蕾丝紧紧贴着她雪白饱满的胸部,欲盖弥彰的暧昧穿透玻璃屏幕,传到满是蒸汽的卫浴间。
沉一念甜糯的嗓音立即传来:“想我了吗?”
时逾白呼吸发颤。
不久前她还用眼神和话语凶狠地审视他,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留下攻击。
如今却是这样绵软甜腻的模样。
沉一念是精緻蕾丝下隐藏的尖锐刀刃,这截然不同的姿态让少年心头一紧。
原来不是主播的她,竟是那样的。
画面中,沉一念用生硬的英语说:“对不起,本来约定好今天要上传一支视频的,但状态似乎不太好,怎么剪都不满意。为了补偿大家,我今天加开了直播哦?”
“可以用打赏来指定今天的内容,但要和人家约定,要求不可以太过分。”
为避免被误会后录屏,她特地用中文又重复了一遍,还不忘自嘲:“嘿嘿,我的英语不好,如果有搞错的地方,就请大家别见怪。”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佔据他的心头,对她直播给他人看的阴暗嫉妒,与发现她不为人知一面的兴奋,在胸腔里纠缠不清。
沉一念指尖轻轻滑过针织衫剩下的几颗钮扣,像是不经意地游走,最终全部解开。
黑色的针织衫滑落,雪白的上身和粉色蕾丝内衣完全展露在镜头前。
她的动作慢得像在折磨人,勾引着镜头后的观众。
时逾白只觉头皮一阵发麻,颈侧的水珠滑落,整个人僵在原地。
一阵阵燥热从四肢涌上,直冲脑门,又全滚向下腹。下身瞬间发硬发胀,那股又酸又麻的熟悉感觉让他呼吸一窒。
少年眉头微皱,神情痛苦,羞耻和慾望同时袭来。
卫浴间里,时逾白全身发烫,内裤被撑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14thheart:渴求性爱的少年正在自我安慰
花洒的水声在密闭的透明淋浴间里回荡。
水滴拍打着黑色磁砖,整个空间被水气笼罩,朦胧温热。
时逾白咬牙忍耐着下身的胀痛,手指颤抖着勾住内裤边缘,一把扯下最后的遮蔽。
粗壮硕大的性器瞬间弹出,已经硬挺得厉害,顶端不断渗出透明的液体。
他踏入淋浴间,热气扑面而来的瞬间,便后悔了刚刚的行为——蒸汽反而激起更多深层滚烫的慾望。
早知该直接冲冷水。
头皮一阵发麻,勃发的肉棒完全不受他控制,涨痛感从下腹一直蔓延到尾椎。
他紧抿着唇,想忍住,胯部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小幅度往前顶送。
透明的淫液滴落地面,小腹和腰部都更加发酸发胀,他的渴望已经到了临界点。
今天没有运动发洩,过度的脑内活动让他的神经彻底失控,像头挣脱了束缚的野兽,让本能肆意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手机传来说话声,“啊,我收到打赏了。”
沉一念用不太流利的英文唸出感谢的话:
“谢谢这位ID是teddybear的订阅者的叁十美元打赏!”
叁十美元是这次直播互动的最低门槛。
迟疑了一下,沉一念确认:“嗯......要求是模拟那个......就是被抽插时的娇喘吗?”
“好的。”
沉一念抿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可可,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湿润了她的声带。
画面中的她轻轻阖上眼,唇齿微启,开始溢出细碎的呻吟:“啊......嗯......好胀......求求你慢一点......”
“嗯啊......那里......太、太深了......不要......”
可爱的口音,柔软的语调。
女人的声音又软又甜,像化不开的糖,带着微微颤抖的尾音,彷彿真的被人顶到最深处。
手机被时逾白留在盥洗台,直播声音在空荡荡的浴室里回盪,每一声呻吟都被放大,在磁砖的墙面间反复撞击。
他呼吸愈发粗重,下身因极度亢奋而胀痛难耐。
本想抗拒这股情潮,身体却不自主地更加激动。
时逾白走出淋浴间,水珠从身上滑落,在不该出现水渍的区域划出一道道痕迹。
但洁癖如他此刻却顾不得这些了。
他拿起手机,贪婪地盯着显示屏。
女人正隔着粉色蕾丝内衣抚弄着雪白的胸部,这是下一个打赏者的指示。
她纤细的手指从轻柔的爱抚到用力地揉捏,时而抓握,时而按压,雪白的软肉在指缝间溢出。故意若即若离地拨弄着内衣边缘,却迟迟不愿露出胸前两颗已经挺立的蓓蕾。
少年漆黑炽热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小小的屏幕上。
窥视者般贪慾的注视,一如既往地将沉一念的每个细节都牢牢记住。
女人的每一次喘息、每一个表情变化、每一次睫毛轻颤,都被少年刻进眼底。
浓黑的发丝被水打湿,细碎地垂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异常乖巧。
颈项和脸颊染上薄红,水珠顺着肌肤滑落,像隻雨中迷失的狗狗。
寒冷的空气让他赤裸的身躯微微发颤,可体内的慾火却烧得他几乎失去理智。
像是再也无法忍耐,
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胀痛的性器。
少年深吸一口气——
握紧。
然后,用力地,上下套动。
极度的快感宛如一把名为沉一念的刀刃,装饰着精致的蕾丝,一次又一次地割裂着他的副交感神经。
羞耻与愉悦的感觉在神经内迷走,狠狠折磨着他,让他舒爽,又像是在嘲笑:看,你不过也是头飢渴的兽。
渴求性爱的少年正在自我安慰,用着今天和屏幕里的女孩十指交扣的手。
赤裸的慾望在他脑海中叫嚣:想干她、操她、插入她、佔有她,想看她在他身下,不要再那样轻视他、戏弄他。
性器在掌心越发粗大,他的思绪早已飞离。
迷离的双眼只看得见屏幕里的女人。
而她此刻,正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掰开嫣红的两片蚌肉,露出内里最隐密的珍珠,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淫靡的水光。
那是她另一个打赏者的要求:自己掰开,露出穴口。
“已经湿了呀。”
屏幕中的女孩如此说道。
冶艳、纯洁、媚惑、温柔、勾人、妩媚。
好美丽。
好喜欢。
他紧蹙着眉,湿润的眼中写满慾念与煎熬。
嫉妒如烙印般刻着他的心脏——嫉妒那些用金钱指挥她的陌生人,嫉妒那些屏幕后未知的无数双眼睛。
嫉妒她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
不该有的佔有慾几乎要将他彻底毁灭。
嫉妒融化了他脸上的冰霜,露出一张沉沦在情慾与折磨中的脸。
众星捧月的优等生,在做着见不得光的下流事。
15thheart:影子渐渐有了模糊的轮廓 you se
主播Caramel_Pop正在镜头前含着翠绿的葡萄,软舌若即若离地舔舐,晶莹的果皮在暖光下泛着水光。
透明的汁液顺着唇角缓缓滑落,勾勒出一道靡丽的痕迹。
新的打赏者又要求她用情色的方式吃水果。
三十美元。
最低额度。
沉一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站起身去冰箱拿过那串花了不少钱的进口葡萄——这原本该是她明天的早餐,水果酸奶。
现在成了取悦变态的道具。
这些订阅者总有些古怪的癖好。
情色与恋物总是相伴而生。
今天有人要她含着水果呻吟,上次就有人要她穿着带着“FUCKME”字样的内裤,对着镜头噘起屁股展示。
甚至还有奇怪的傢伙命令她踩着细跟碾过假鸡巴,还要一边碾,一边骂人。
人类的性癖就像深海鱼类,千奇百怪,层出不穷。
属实给她见识了物种多样性。
要是以这个主题写份博士论文,都嫌题材太多。
而只要打赏金额足够,什么指令她都得奉陪。
越高的打赏能换来越多要求,可惜这些自称“绅士”的打赏者,虽然一个比一个重口味,掏出来的钱却比工业棉花糖还要轻。
至于为什么突然从裸露露骨的直播内容,变成穿上原先的内衣裤和那件黑色针织外套舔葡萄呢?
这还要从刚才说起。
正当她用两根手指近乎粗暴地抽插,嘴里哼哼唧唧,嗯嗯啊啊地呻吟,还向镜头展示着淫靡的水液时,主播专用的监播屏幕突然跳出一个提示。
【hasnofuture打赏了您$1000】
一千美元!看更多好书就到:pa owenwu2.c om
沉一念瞳孔微微一缩,赶紧看向打赏后面的要求:
“穿上一开始的衣服,不要再做任何有关脱衣的情色直播。”
一千美元是本次打赏互动活动设定的最高金额。
只要捐出这个数字,她就必须绝对服从,无视其他打赏者的指示。直到下一个一千美元的打赏者出现,提出新的要求为止。
她已经直播两个小时,确实已经很累了,小穴的水也快被这些下头垃圾弄干了。
没想到居然得到这样的指令。
主播Caramel_Pop笑咪咪地在电脑上拉出一堆动图特效,满屏都是快乐跳舞的猫咪表情包。
她拿起粉色的迷你彩花筒,
蹦的一声。
细碎的亮片在房间内绽放,像一朵可爱缤纷的烟花。
就算拒绝了见面要求,线上互动的情绪价值必须拉满。
她用力拍了拍手,对着那支收音极好的昂贵麦克风,甜甜地说:“谢谢id是hasnofuture的巨额打赏!谢谢你送出本次的最高金额唷!!!你是今天的第一个呢。”
这虽然是今天的第一笔一千美元打赏,
却不是这个帐号第一次一千美元打赏。
只是这还真是他头一回提要求。
让一个色情主播不要做色情内容?沉一念眼里有了几分真实的笑。
她慢条斯理地拿起挂在椅子上的蕾丝内裤,纤细的手指勾着薄薄的布料,一点一点往上拉。
柔滑的触感从脚踝滑过小腿,再到大腿内侧,最后包裹住私处。
整个过程慢得像电影慢动作,每一个细节都被刻意放大了十倍。
撒娇勾引样样行,直播做作第一名。
没有脱衣,没有情色环节,观看人数瞬间跌得比割韭菜的股票还快。
打赏者走了,人气自然也跟着降。
沉一念索性关掉直播:“好啦,也播了快三小时了该下播啦,视频会赶快剪出来给大家的,请耐心等待哦。”
连英语都懒得说。
只留下一句bye.
确认镜头关闭,电脑关机后,沉一念拿起手机,打开ins的私信介面。
【hasnofuture:不,我想你误会了。不是要线下交易,我只是想请你喝杯咖啡。】
她没想到还有后续。
沉一念盯着那行字,不小心笑出声。
这说话方式一板一眼的,像个不谙人类感情的机器人。她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看了她的中文后机翻的,实际并不懂中文。
她本以为被拒绝后,那人就不会再回信息了,搞不好还得痛失榜一大哥,结果来了这么一句。
毕竟是个没有任何个人信息的神秘粉丝,在她心里一直只是个没有形体的影子。
可突然间,那道影子渐渐有了模糊的轮廓。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她又动手输入一条信息。
【Caramel_Pop:请我喝咖啡?你在哪哦,你也是T市的人吗?】
只是问问而已。
她告诉自己不必去等待回复,放下手机插上充电头,去洗澡了。
是的,
只是因为好奇问问而已。
█
时逾白陷在黑色被单里,太阳的气味还残留在今天才晒好的被子上。
这点暖意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但高潮后的馀韵还在血管里流窜,思绪像黏稠的蜂蜜,又黏又缓。
想起刚才在浴室的事,他白皙的脸又烧起来。
修长的手指揪紧被单,像在和什么抵抗。
他自慰的方式很青涩,不过是单纯的上下套弄。
但今天过度亢奋的身体想要更多,有些薄茧的手指划过前端最敏感的地方,拇指在肉棒前端沟处打转。
喉结跟着每次触碰滚动,睫毛也不住地颤抖。
急促的喘息在浴室里回荡。
少年看着盥洗台前半身镜中的自己,感到无比羞耻。
白皙的皮肤染上情慾的粉色,汗湿的黑发贴在额头和颈侧,抚慰着自己的性器。
他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见被慾望支配的样子。
沉一念正好把手指探进小穴粗暴抽插。
她的娇喘带着讨好的意味,呻吟随着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碎。
少年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不是每次看她直播都会自慰。
明明总是会硬,但大多时候他能忍住,除非像今天,实在控制不了。
就在沉一念的粉嫩的穴口涌出很多淫靡的水液时,时逾白再也忍不住。
一阵阵酥麻从下腹直冲脑门,他仰起头,喘着气,性器在手中抽搐,白浊一股股喷出。
眼前一片空白,身体痉挛似地颤抖,快感太过强烈,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好一会儿才从这种近乎晕眩的状态中缓过来。
太舒服了。
想要更多。
渴望操她。
可罪恶感突然涌上,令他既羞耻又害怕。
少年想关掉直播,手指却在屏幕前踌躇。
最后,他用“hasnofuture”的名义命令她穿上衣服。看着她套上内裤,他酸涩的心才好些,至少不再那么窒息。
他关掉手机,匆匆洗完澡,躺回床上。
总是浅眠的时逾白,今夜睡得格外沉。
16thheart:性子乖戾孤僻的小狗
到约定日当天。
都汇时代广场。
商场正在进行秋季特卖,过季商品的促销吸引了不少人潮。
带着孩子的家庭、提着纸袋的年轻人来来往往,尤其是过午时段,人流量大,相当吵杂。
沉一念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
她着裸色收腰长裙正往前走。
法式浏海和波浪长发经过精心打理,裙襬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她迟到这么久,态度还是散漫得像隻晒着暖阳的慵懒猫咪。
可眼睛却很灵活,暗暗扫视着四周,寻找约定好的那棵巨型展示树。
忽然,视线顿住。
不是因为找到了树,而是看见树下站着的男生。
只见他一身黑,身材修长,站姿很规矩。
气质清冷,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氛围,就像一尊漂亮的冰凋,即使站在燥热的人群中也毫不融入。
周围不时有女生经过偷瞄他,但少年好像没注意到似的,既不看手机,也不做点别的。
就这么站着,目光微垂,落在地砖的某处。
突然,少年的视线闯进一双米白色的短靴。
顺着鞋子往上望,对上沉一念带笑的脸:“你今天不穿白色啦?时同学。”
她笑得很开心。
时逾白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
他想悄悄移开目光,却被沉一念看穿了意图。
“亏我特地今天还配合你穿淡色系的说。”
沉一念见他回避的眼神,偏了身子,刻意往他视线所及之处凑过去。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撞个正着。
黑色的瞳孔微微一缩,少年立刻别开眼,却已经来不及。
故意的。
摆明就是故意的。
时逾白愣了几秒,像是被打乱了步调,缓了一下才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噗嗤。
沉一念笑出声来,直到看见少年一脸茫然的表情,她才慢悠悠道:“你好老实呀,我开玩笑的啦。你怎么今天那么乖哦,明明前几天那么凶。”
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望着少年。
像在逗弄一隻性子乖戾孤僻的小狗。
“那,时同学今天为什么戴口罩呀。”沉一念问。
话音刚落,她便垫起脚尖,伸出纤细的手指朝少年脸上的口罩探去:“已经不是疫情期间了,为什么要把好看的脸遮起来呢?”
少年看见她突然靠近的白皙手指,像被吓到的小兽,下意识后退。
谁知沉一念竟藉机发挥,顺势往少年怀里一倒,还虚假地“哎呀”一声。
时逾白立即伸出手臂环住她,动作既迅速又小心。
少年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背,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裙子传来。
耳朵贴在他胸前,可以清晰听见少年的心跳。
砰咚。
砰咚。
快速而紧张。
沉一念的手在少年胸前的黑色外套紧紧抓着,温柔的淡色指甲油衬着黑色外套显得格外白皙。
她用气音小小声地说:“你不知道周围的女孩都好奇你的脸吗?”
“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时逾白松开不知所措的手,僵硬地回答她刚才的问话:“我好像......有些感冒。”
沉一念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又笑起来。
纤薄的肩膀在少年精实的怀里笑得一抖一抖,“感冒?你吗?你看起来不像一个会在天气将凉未凉,季节转换的时间感冒的小笨蛋呀?”
她离开他怀里,抬头看他:“我不信,你把口罩弄下看看我才信。”
时逾白视线看着旁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把黑色的医疗用口罩拉下来一点。
沉一念一眼就看见他有些红的鼻头,眼睛有点湿漉漉的,眼尾也确实挺红。
确实有些着凉的感觉。
看来不是谎话。
沉一念盯着他的鼻子问:“哎呀,小麋鹿同学,你要去拉雪橇送礼物给哪个孩子啊?”
她指的是他手上那个纸袋子。
就算刚刚在抱她的时候,那个袋子也被他好好地紧拽在手上。
那似乎不是少年给自己买的东西。
时逾白抿唇,微微后退一步。
可沉一念的手还抓着他胸前的衣物,就这么抓着也不放。
“请放开我。”
他说。
沉一念才笑笑放开手,也跟着往后一步,就定定看着他展示。
两个人的距离忽近忽远,氛围既尴尬又暧昧。
“给你的。”时逾白提起袋子。
沉一念敏锐的鼻子已经闻到了熟悉的香气,焙烤过的咖啡豆混着焦糖的甜香。
她挑了挑眉,一点也不犹豫地收下。
打开,毫不意外。
是一杯咖啡。
看了眼店标,沉一念知道这家。
是市区一家藏在老巷弄里的独立店。
每日开店前,门口自动会排起长龙。
店主是个脾气有点古怪的老人。
为了独一无二的自然香气,常年只用亲选的咖啡豆。一年里时常挂着打烊的牌子,那是去产地选豆的日子。
一杯挺贵,但天天售空。
沉一念拿起纸杯,杯上的标籤写着:“卡美罗焦糖拿铁”。
经典款。
“有些冷掉了,抱歉。”
他又说。
明明是沉一念自己迟到。
拿着那杯咖啡,她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露出没有掩饰的表情。
沉一念不笑的时候,嘴角是微微下垂的,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若有似无的冷淡里。
那份疏离感让人不贸然靠近,不像手上惹人喜爱的卡美罗,倒像杯无糖的黑咖啡。
良久,
她才轻声道:“......谢谢。我很喜欢。”
17thheart:“恩。”
不知是那杯咖啡的缘故,沉一念带路时沉默了许多,不再有那些矫揉造作的笑和话语。
神情淡淡的,与方才判若两人。
沉一念走在前面半步,时逾白跟在后头,步调不一。
两人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时同学来过这里吗?”沉一念问。
“不,”时逾白回应:“这是我第一次来。”
“这样啊。”
简短的对话。
疏离又冷淡。
时逾白不自觉松了口气,莫名觉得现在的沉一念才是真实的。
刚才那个笑意盈盈、故意撩拨的人,着实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都汇时代广场伫立在城市最繁华的十字路口,建筑通透明亮。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面六十六层高的外墙,嵌着的巨幅LED屏幕,广告费相当惊人,是一线明星证道的地方。
没登上过这里,都不算顶流。
商场共有地上十叁层,地下两层,十四层以上则是办公楼。
广场前有大型喷水池,早中晚各一次绚丽的音乐喷泉表演。
这座商场是豪商财阀与上届市长的联合政府标案,并由这任市长完工、营运。
虽曾因安全隐患而上过新闻头条,但争议很快就被其璀璨的外表掩盖,依旧成为城市最受欢迎的地标之一。
沉一念和时逾白避开了拥挤的电梯,乘着手扶梯直接往地下B1层。
地下美食街是沉一念的目的地。
因为她迟到,本该是午餐的时间都快变成下午茶,但她半点愧疚心也没有,坦坦荡荡地带着时逾白来到一家连锁火锅店。
划了两个位置,运气不错,只需等半小时。
两人在候座区等待,玩店家的折扣问答小游戏。
假日加上出清特卖活动的美食街人声鼎沸,大部分是扫货的人群和朋友聚会,四人以上的座位几乎坐满。
像他们这样的二人座,今天反而不是主要的客群。
两人在候座的椅子挨得极近。
沉一念的发丝不时扫过时逾白的肩,混着淡淡的香气,一直在少年的嗅觉范围内。
“哎,看来这个小游戏难不倒我呀,折扣到手了。”
沉一念一边笑着说,一边将脚尖明晃晃蹭在时逾白的鞋上,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也不知道她口中的“小游戏”究竟指的是什么。
但这位不近人情的优等生竟然没有躲开,任由她肆无忌惮地玩着游戏。
沉一念将答案递回给店员后,便脚步轻快地走了回来。
却没有坐下。
就这么站在时逾白面前。
男生没有立即反应,过了几秒,才慢慢抬眼。
就见沉一念正在打量他,目光里带着审视与审判。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的讲座上,时逾白对着她的试探与观望。
几秒沉默的对视后,沉一念才开口:
“时同学,你在心虚什么,为什么今天特别不同?”
她顿了顿,突然弯腰靠近,又用那套惯用的伎俩,悄声说:“或者说,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时逾白微微倒抽一口凉气,这细微的反应立刻被沉一念冰冷的眼睛捕捉。
她在时逾白看不见的角度,唇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嘲讽什么。
继续用甜腻的语气说:“我不认为这是平常的你呢。老实说,那天我误闯讲座时,看周遭同学的反应,就能判断出你平常大概的模样。”
时逾白垂下目光,睫毛轻颤,像一隻受伤的蝴蝶。
可他开口时,声音却出奇地冷静:“你觉得我平常是什么模样?”
沉一念一笑,像在餵食小动物般温柔。
“我不觉得你是这么腼腆的一个人呀。还是说...”
她的唇靠近他的耳,她知道他不擅长应对这样的距离。
很轻的吐息触碰到时逾白的耳畔,沉一念继续说:“你被我迷住了?才看起来这么可爱。”
跟沉一念对话就像坐过山车,忽上忽下,忽快忽慢,让人无法捉摸。
时逾白不知道这是她的本性,还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
对。
不仅像冰冷的刀具,还像可以随时置他于死地的冷血动物,正在他的领地里盘踞、挑衅。
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鑽入鼻腔。
潜伏已久的、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取代了少年的理智,让他的指尖微微发麻。
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冲动正在蔓延。
时逾白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轻轻勾住沉一念脆弱的颈项。
动作虽生涩,却不容抗拒。
“恩。”
他在她发漩处低声说,“我确实认为你很漂亮。”
指腹下,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脉搏正在跳动。
沉一念睁大眼睛,像是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发展,愣住了。
片刻,她猛地从时逾白身边退开,瞪着他,咬紧后槽牙。
那不是普通的瞪视。
有什么极度的愤恨正在她眼中翻涌,像被激怒的毒蛇,终于露出了真实的獠牙。
“你究竟在演什么?”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时逾白直接回道:“我没演。我只是认为......”
说到后头,又哑了。
不说话了。
正当沉一念还要开口,店面的区域广播响起,打断了这场逐渐有攻击性的对峙:
“亲爱的28号贵宾,28号贵宾,您的位置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前往。”
18thheart:没有明天的夜蛾
或许是店员端着生日甜点从身边匆匆经过时留下的香气,又或许是坐在落地窗边的情侣们时不时传来的轻笑声。
沉一念跟时逾白也没有像刚才在外头候餐时那般剑拔弩张。
二人面对面坐着,点餐平板在沉一念手里一顿猛点。
她的坐姿很好看,并不驼背。
做情色主播除了要会P图、剪片以外,更要有严格的身材管理。
她不愿被屏幕后的白嫖路人嘴碎,也不想被粉丝评头论足。
想到那些不知长什么歪瓜劣枣的丑东西也敢随意评价她“胸型好看”、“腿应该更细才好”之类的垃圾话,沉一念就觉得可笑。
“我猜你要说没来过这里对吗,时同学?”
沉一念垂着目光,在犹豫要点嫩豆腐还是冻豆腐。
时逾白平淡地应了声“嗯”。
少年似乎在生什么闷气,眉眼间都笼着一层阴霾。
沉一念想,或许是因为她拆穿了他故意演戏的事。
他身上散发出的幽怨气息让她忍不住唇角上扬,眉眼也跟着弯起。
想到他不开心,她反倒开心起来。
“你要什么汤底呀?”
沉一念把点餐平板递给时逾白,软软糯糯地说:“你可以选两个喔。”
因为她自己已经选两个了。
菌子跟燕麦奶。
所以大发慈悲对他说,允许你可以选两个。
时逾白像个摩登原始人,住在现代,却对现代的一切充满好奇。他瞳孔微微放大,身子往前倾,认真得像在研读新电器的说明书。
“你平常不外食吗?”沉一念随口问。
“会吃便餐的。”
时逾白认真答。
“经常会和爸爸、大哥一起去包厢应酬,基本上两週一次。也会和妈妈一起去私厨。但大部分时候吃阿姨煮的。”
原来上面还有一个哥哥。
沉一念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精緻的脸蛋上停留片刻。
他说的大概是商政界那些高级餐厅,米其林黑珍珠之类的,估计都是VIP。
虽然不是什么富商富豪,但毕竟有那个官位在,很多不为人知的隐密地方,都需要通过这位市长的盖章。
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往往就发生在这样的饭局上。
“你以后也从政,或攻读法学政治学吗?”沉一念问。
“不。”时逾白摇头,“我对这方面没有兴趣。我不参与他们的聊天内容,不太了解。”
沉一念犀利的眼观察少年的所有反应。
若有所思,陷入短暂的沉默。
最后时逾白只按了一个汤底。
沉一念看到他选好了,便不问直接把平板拿来看。
“你就点一个?”
“一个就可以。”
沉一念一看。
清油麻辣。
“这个挺辣的。你没点错?”沉一念问。
时逾白正望着店员端来的小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或许是察觉到对面的视线,少年缓缓抬眼。
就看见沉一念挑起一边眉毛。
“没错,就是要那个。”时逾白补充。
还很规矩地把全名念出来。
“你等一下别辣哭。”沉一念冷冷道。
时逾白没说话。
“你喜欢吃辣?”
“嗯。”
不太相信。
沉一念平时最不爱把刻板印象套在别人身上,但现在先入为主,觉得时逾白就是在演,连带他的喜好都觉得假。
这人在沉一念眼里太可疑了。
沉一念又按了几个蔬菜,就把点餐平板又递给他,让他自己摸索要点些什么。
然后拿起那杯咖啡,轻喝一口。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焦糖与奶泡的香气、上等咖啡豆的底韵和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果酸,就在她口腔里绵绵柔柔散开。
有些模糊的回忆像小云朵一样在脑中浮现,咖啡因带来的慰藉让她一直以来烦躁压抑的心绪得到了些许纾解。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沉一念目光微敛,指腹轻轻在纸杯上摩挲。
“你最好别吃辣。”
她说。
然后伸手按住时逾白点餐的手。
时逾白的目光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为何?”
“你感冒了。”
沉一念淡道。
可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因为她看见,时逾白原本阴鬱的眼眸忽然亮了起来。
像黑暗中被点燃的熊熊明火,吸引没有明天的夜蛾。
19thheart:相似的行为模式
“那就不点辣。”
他说。
语气挺轻快。
沉一念怔愣了片刻,心有些动摇。
画面在脑海中快速掠过,她开始下意识地分析,完全屏蔽了周围吵闹的生日祝歌。
刚才那句随口的别吃辣,似乎被少年当作某种关心。
少年脸上阴霾散去,黑色瞳孔闪着微光,像个终于得到期盼已久安慰的孩子。
沉一念一想到自己被当成安抚娃娃,就忍不住顶了顶腮帮子,不太爽。
他演得实在太像了。
可回想刚才的一切,时逾白的反应又不像是在演。她之前从未想过,也许对方并非在戏弄她,而是真情实意。
虽然此行本就是为了试探,想看这人到底瞒着什么秘密。
但人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除非经过特别的训练。
她不喜欢目前的观察结果。
不喜欢计画被打乱的感觉。
沉一念勉强将游离的思绪重新拽回。
她看时逾白轻轻蹙眉,盯着点餐平板的模样像在解答难题,难得一时兴起,宅心仁厚,大发慈悲地提议:
“乾脆不要四宫格了,吃我选的就好。都是些不刺激的口味,但至少不是地雷,你就凑合着吃吧。”
少年思索一下,同意了。
最后两人真就共享汤底。
沉一念嚼着板豆腐,不动声色继续观察。
对面的人吃饭安静得像悄声无息的夜鹰。
甚至汤汁都不溅出一滴。
用公筷夹菜的动作不疾不徐,只取用自己方才点的那些,带着一股说不清的疏离感。
沉一念想这大概是他的本性,是一些骨子里改不掉的东西。
天生就和人保持距离。
跟她相似的行为模式。
周遭都是打闹和聊天的笑声,反倒衬得他们这一桌格外冷清。沉一念都能感觉到隔壁桌打量的目光。
八成是把他们当成吵架的小情侣,想八卦一番。
吃饭配剧格外香嘛。
沉一念懂。
规规矩矩吃完一顿饭,无趣却安心。
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倒不如说吃个饭还得戴上社交面具才令她痛苦。她就是那种下课会自己去上厕所的类型。
帐单上来,少年掏出一张卡。
时逾白瞥了眼沉一念,低声问:“你决定......?”
沉一念斜睨他一眼,故意耍赖:
“我不付钱。”
时逾白没回话,只递卡,店员也心领神会地直接刷了。
沉一念看完全程,歪头盯着少年,笑出了声,眼睛弯成月牙,“我本来挺讨厌你的,现在突然觉得你人不错。”
时逾白对上她的目光:“为何?因为付钱?”
“对呀。”
这是时逾白第一次看见沉一念露齿笑。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态度无轻视之意,就是很普通的表述“懂了”的感觉。
“才不是。”
沉一念用脚跟狠狠踢了时逾白膝盖,脾气上来些:
“我只是觉得你这人比那些擅自要帮我买单的,就算我拒绝还硬要的白痴男的要好上那么一点。”
说完还白他一眼。
时逾白关注点却歪掉,“你经常和人一起吃饭吗?”
沉一念知道他口中的“人”指的是什么。
说的是男人。
沉一念嗤笑,想起刚才后座区的事,一股较劲的气又硬梆梆地窜上来。
“凭什么告诉你?”
听到沉一念的话,
闷葫芦又闭嘴了。
几秒后,他站起来说要去洗手间,还带了瓶矿泉水,和他小巧的黑色随身包走。
沉一念正好也想去。
两人像冤家路窄走同一条路,分开去男厕女厕,又几乎同时出来。
她刚走近,一股味道就从少年身上传来。
柠檬和薄荷的清香。
...跟她一样的习惯。
是用餐后会仔细打理口腔的类型。
牙齿是儿时让她感到自卑的开关。
虽然长大后有了钱整了牙,埋藏一些曾经的自己,可用力刷牙的快感却戒不掉。
她初见少年时,从他的举止、神态和外表便能判断,时逾白不仅教养良好,还被悉心呵护长大。
漂亮、洁白、整齐的牙齿,似乎是富裕家庭的标配。那些生活条件优越的家庭,往往格外注重孩子的牙齿护理。
忽然间,
一股渗透进骨髓的、阴冷的、湿漉漉的妒忌,像藤萝般攀爬上她的心墙。
好看的眼睛骤然笼上一层阴翳。
她突然靠近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少年。
亲暱地搂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身上,甜甜说:“饭吃完了,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呀,时同学?”
少年漆黑的眼看过来。
沉一念唇角微扬,笑意浅淡,带着某种一生都除不去的执念,追问:“能不能陪我去逛逛?”
20thheart:“你理理我嘛,时同学。”
自离开地下美食街后,沉一念缠着时逾白在都汇时代广场里四处游荡。
十指相扣,像对普通的情侣。
她刚喝完火锅的暖汤,脸上还噙着一抹红晕。眼角含笑看向时逾白:“你说,我们像不像在约会?”
眼睛弯如新月,可瞳孔深处却是一潭死水。
今天她没戴那些闪得刺眼的美瞳,只戴了普通的隐形眼镜。
是刻意露出一点破绽给他看。
见他不回应,她就用指尖轻轻戳他的手臂,软软撒娇:“好硬啊,你经常运动吧。”
时逾白不答。
“你理理我嘛,时同学。”
时逾白垂眼看她,嗓子有些乾涩:“...像吗?”
沉一念只是笑,望着他一会儿,又被专柜勾走了魂,不看他了。
像隻惯会玩弄猎物的猫,腻了便甩着尾巴走了。
她拉着他逛一楼的精品店。
这些奢侈品牌时逾白都熟悉,初中以前被妈妈拉去逛街是家常便饭。
那些贵妇人总爱他被带去聚会,忍不住摸他的脸蛋,又拉又捏,夸张地说着羡慕他妈妈,想要他当儿子。
时夫人总是笑呵呵地听着这些夸奖。
也有说想结娃娃亲的。
虽然时夫人表面上总说交往结婚要尊重小儿子的意愿,不会擅自做主,更不会干涉任何。
可偶尔,她还是会在私下无人处,语重心长提醒,不能早恋。
又说若是有了女朋友,一定要带回家让她过目。
理由是,怕儿子被骗。
时逾白还真就一点没恋爱过,连和女同学说话都寥寥可数。
不是为了给母亲那些无处安放的控制欲一个交代,只是真的对周遭的女生提不起半点兴致。
一直到遇见沉一念。
其实不久前,沉一念对他来说是遥远的阿佛洛狄忒,是不可触及的慾望投射,
是深夜里抒发他慾念的虚幻神女。
只是经过那些微妙的接触后,她突然从神坛走入人间,带着温度。
也比他想像中更加晦涩难懂。
他不是笨蛋,他能感觉得出来她隐藏的真实面。
像夜里孤寂的新月,大半藏匿在黑暗中,只肯露出一缕微弱的光。
而他不过是条漫漫人生路上迷途的流浪者,遇见深渊里生出的毒花,明知危险,却再也移不开目光。
当然,关于沉一念的存在,他连一个字都没跟母亲透露过。
他只会把那些肮脏的慾念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像埋葬一具永远见不到光的尸体。
黑色的念头在脑海中打转,时逾白从小到大极少这样。
他向来思绪清明,极少杂念,此刻却觉得脑中混沌一片。
头脑昏昏沉沉的,身子像灌了铅般沉重,却还是被沉一念拖着往前走。
她拉着他上楼,闲逛,一刻不停,余光一直在他身上打转,看出他有异样,却偏偏不问他怎么了。
就在少年不知道被拉去哪时,
沉一念突然出声:“喂,你觉得这个好看,还是这个?”
时逾白抬眼,就见她举着两件女性内衣在半空,神情天真,像个无辜孩童。
少年先是茫然,看清周遭的环境后,原本就微红的脸瞬间烧红。
竟然被她带进了内衣店。
他立刻撇开头要走,沉一念却不给机会,胸口贴上他手臂,紧紧黏着,撒娇瞪他:“你还没告诉我哪个好看就要逃。”
“我不适合待在这。”
时逾白哑声开口。
沉一念放下内衣,眼中充满邪气,拉着他甜甜一笑,说悄悄话:“你看,又不是没有男生陪女朋友来的。”
但时逾白执意要走,说去外面等她就好。
沉一念也不强留,只是饶有兴趣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才转身回去拿那两件内衣。
少年站在手扶梯旁,青筋在太阳穴突突直跳。
几个女孩嘻嘻笑笑走近,跟他要联络方式。
时逾白缓缓抬起了眼。
神情恹恹,目光厌恶。
启唇冷声:“走开。”
21stheart:IntheShadows,IComeAlive.
阴郁的目光,眼尾染着红,苍白的皮肤下是掩不住的厌烦。
像从地狱爬出来的艳鬼。
几个年轻女孩围过来,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和他同龄。
为首的短发女孩见他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反而来了兴致,要他摘下口罩。
说是和朋友打赌,这么高冷的人绝不会是那种会翻车的口罩帅哥。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只有一个怯怯说道:“......你们别这样了,他有女朋友的。”
大概,
说的是沉一念。
小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时逾白耳边炸开,每一个音节都像细针,狠狠扎进他混沌的脑海。
少年一直在忍。
规矩摆在身侧的手都浮现出狰狞的青筋。
短发女孩又不依不饶:“欸,帅哥,那女的浓妆艳抹的一点都不好看吧,网感重,俗得很,那真的是你女朋友吗?”
几个人爆笑起来。
刻意挤兑他人大概是无能者的通病。
可时逾白也不知怎的,偏偏被这拙劣的讥讽给惹了。
他眉眼阴沉,声音也跟着沉下来:“最后一次,走开。”
下了最后通牒。
突然,一阵轻笑打断他们。
“小妹妹,在背后议论别人可不是礼貌的行为哦。特别是如果只是因为自己的利益或是不甘心。这样会让人觉得很糟糕,也一点都不可爱呢。”
小女生的瞳孔紧缩,猛地回头。
是沉一念。
她的身高不矮,足足一米七二,加上鞋子,能有一米七五。
虽平日打扮甜美,妆容精緻暖调,可那张脸生得冰冷。
头身比极佳,脸庞小巧,五官间留白极少也不显拥挤。
尤其双眼最冷峻,内眦尖锐,眼尾上挑,是虽艳丽但会被评价刻薄的面相。
像话本里的蛇妖现形。
此刻她正微微弯腰,在短发女孩身旁,离耳朵极近的位置,甜腻腻地笑着说:
“还有哦,下次说人坏话的时候,要小声点。”
虽说是在对女孩说话,可那双眼睛却弯弯地望着时逾白。
说着还举起袋子,展示她刚买的内衣,像在炫耀什么战利品。
那个一直规劝着朋友的女孩匆匆向沉一念道歉,慌张地拉着同伴离开,一路还不停躬身。
“没事哦,别在意啦。”
沉一念笑着对她们挥了挥手。
可一转头看少年,立刻变脸。
女人咬着下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做作模样,像在控诉般说:“她们说我俗,我才不俗呢。”
不得不说,她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时逾白整个人不太对劲。
不是因为沉一念的飘忽。
而是股莫名的阴郁,像毒藤般紧紧缠绕着他,紧蹙的眉头压得那双眼愈发冷厉。
他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就这样?然后呢?”
沉一念瘪嘴,不死心地追问,像讨要糖果的孩子。
时逾白这才勉强开口:“好看,不俗。”
声音哑得像在压抑什么。
沉一念意味深长笑笑,把内衣袋子塞进他手里,强迫他当苦力。
口中说着不牵手了太热,却又命令少年跟紧些,转身物色下一家店。
两人已经到了七楼。
时逾白一路无言跟着,两小时前与沉一念只有一步之遥,现在却隔了好几个人。
沉一念不满回头,一把拽住他衣袖,把他拉进一家店里。
这家店被禁锢在百货商场的规格里,却倔强保持独特设计。
极简的水泥废土风格,入目的衣服主基色几乎只有黑灰白叁经典,剪裁简约,却别出心裁。
是男装店。
店名Alive。
—— In the Shadows, I Come Alive.
只有叁家直营店,分别在T市、东京和纽约,价位偏上。
设计师是个迷恋人体艺术的东亚男性,神祕异常,擅长营造氛围,只在instagram上留下几张有关他的局部照片。
这种若隐若现的手法在人类世界总能引起无限遐想。
“Alive”在小众设计圈里炙手可热,像那些只在特定圈子里流传的地下教父。
会在T市落脚,是因为都汇时代广场的品牌策划部门慧眼识珠,极力邀请。
加上背后的财力雄厚,在时尚圈确实有资源,谈妥条件才拿下进驻。
沉一念之前就对这家店很感兴趣,一直想来玩。
一进门,她的气场就起了微妙的变化。
时逾白很快就察觉到了。
沉一念很开心的这件事。
22ndheart:熟悉的香气
时逾白对沉一念是高度关注的,目光一刻不离她的身影。
身体虽然不太对劲,但他还是加快脚步跟上,踏进了店。
浓烈的木质调香气瞬间灌入鼻腔。
他瞥见左侧上方的小架子,叁顶帽子旁明晃晃摆着扩香蜡烛。
清爽的凉感,化学刺激流入脑中,稍微缓解了些许痛苦。
但鼻子有些搔痒,他厌烦蹙眉。
少年不适应扩香产品。
唯独对沉一念身上的气味着了迷,不是她衣物上的香水,而是肌肤深处散发出的那股腥甜。
那气味总让他念念不忘,让血液在血管里烧灼,使他贪恋,使奔腾的慾望在下腹躁动不安。
沉一念一眼就相中了一件黑色皮衣外套——即便是高个子男生穿,版型也属于oversize。
她不敢触碰,只小心翼翼地弯身打量。
她看了又看,眉眼弯弯,转过来望着时逾白:“未来主义好有设计感呀。虽乍看简约,却处处是细节呢。好喜欢袖口的拉鍊哦。”
少年似乎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也扯了扯嘴角,用鼻音“嗯”了声。
喉咙哑痛。
强行忍住。
沉一念挑了几件,拿了刺绣的羊毛毛衣和搭扣细节标贴T恤,都是L尺码。
朝店员点头,得到应许后便进了试衣间。
不消片刻,店员走来,与时逾白擦肩而过时,投来轻蔑的目光。
这人漂了个白金寸头,肿泡眼下叁白,脸上凿了十几个洞,浑身爬满狰狞的刺青图案,穿着一件茶色的满版LOGO衬衫。
他走到沉一念方才站的位置,神经质地抖着那些被她碰过的衣服。
嘴里还不乾不净:“又是个只穿不买的穷逼,女的来什么男装馆。开在这种地方,一点格调都没有,老大怎么想的。我操了真的。”
又刻意拔高了嗓门:“弄坏了你们可赔不起啊!”
大抵是因为沉一念身上穿着快时尚品牌的流水线产品,被店员狗眼看人低,顺手归类成了刁民。
时逾白一听,动作慢得像停滞的时间,慢慢回过头来。
眼神阴恻恻的,像淬了毒。
这店员显然不是正经面试进来的,倒像是靠关係混进来的狗崽子。
没有规矩,没有礼仪,只剩一身嚣张。
此刻被时逾白那样居高临下地盯着,没被社会毒打过的痞子哪忍得住。
本就是个没教养的暴脾气,顿时被点燃了怒火。但还存着一丝贱命,知道自己在上班,只敢低声骂了句:“看什么看,难不成你买得起?赔得起?”
时逾白缓缓将那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后,嗤笑一声,语气轻蔑:“凭你也配跟我说话?”
怎么回事。
平日里就算听见任何无礼的辱骂,他都只是冷眼旁观。
今日却格外暴戾。
是骤升的体温让他恼怒,还是那些在骨髓里蠢动的躁狂在作祟。
那店员顿时脸上爬满扭曲的怒容,瞪大了眼,像头发狂的野兽,“你说什么?”
人总是把自己最厌恶的话说给别人听。
这人是最恨别人瞧不起他的,向来都是他说别人,没有别人对他居高临下的份。
瞬间的怒火烧断了理智,他猛地扔下昂贵的衣服,砸在摇摇欲坠的展示架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店员大步扑来,伸手就要揪住时逾白的衣领。
可少年早有准备,动作又快又狠,一把扣住店员的手腕,手一翻便往下折。
力道大得骇人,痛得店员先是抽气,随即嚎叫出声。
还好,手没断。
时逾白的眼神凌厉阴沉,整个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声惨叫引来了叁叁两两的路人围观。店员见状立即滑跪,像条疯狗般大喊:“保安!保安!有人在这里闹事!”
被他这么一叫,血流变化的压力在脑部收缩、扩张,店内刺眼的光线让少年涌上噁心感。
狭长的眸子染上不耐,语气也不耐烦:“你太吵了。”
那人看见时逾白蹙眉不适的模样,以为抓到破绽,挣扎着要脱身,另一手已经挥拳朝少年眼睛砸来。
而正当时逾白冷嗤接下这拳,也挥起拳头要给予反击时——
喀嚓。
开门声。
一道身影突然窜出,熟悉的香气瞬间取代了店内的扩香,唤醒了时逾白麻木的嗅觉。
少年箝制着店员的手顿时一松。
“哎,老公,你来帮人家看看,是不是我搞错方式了,我怎么觉得穿起来怪怪的。”
沉一念嗓音绵软,就这样把少年拉进了试衣间。
只留下还在原地抱头防御的店员。
23rdheart:真正的模样 j iz ai2 5 .co m
狭小的更衣间,两人紧紧相拥。
就算隔着衣物,沉一念也能感受到少年胸膛透出的滚烫体温。
耳边传来他压抑而急促的喘息,听起来像在忍受某种痛苦。
沉一念心中一动,从他怀里退开,伸手探上那灼人的额头:“你发烧了,感冒加重了吧。”
搂在她后背的手臂忽然收紧,像是怕她逃走。
时逾白揣着气,脑中缺氧似的晕眩,许久才挤出低哑的声音:“是吗”
和午后初见时的姿势一样,也是她主动扑进他怀里。
只是此刻的氛围、心情,已然不同。
若说第一次相拥,是她在调戏他、试探他、欺负他,那么这一次,却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心底如初生的嫩草萌芽。
眼白微红,瞳仁闪烁。
沉一念本来魅惑却没有温度的眼眸泛起了痒意,她伸手狠狠揉了揉眼睛。
莫名的情绪失控涌上心脏。
可再开口时,她又戴上那层虚假的甜腻:“你就让他说就是了,听听就算,何必起冲突。”
时逾白张了张口,像是看见真实的沉一念又沉进漆黑的深海,不再让他瞧见。
那些翻涌的愤怒和隐藏的爱意也被他强行压下,到嘴边的话又嚥了回去。
过了片刻,苍白的薄唇才轻启:“不知道,脑子一热。”
沉一念挑眉,手指像蛇般在少年后颈处游移,环上去,轻笑:“不会是在帮人家出气吧。”
少年目光垂落,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答非所问:“挺适合的,材质很好。没有搞错方式,你哪里觉得奇怪。”
女人身上穿着驼色羊毛抓绒衣,胸前的短拉鍊半开着。宽大的男装在她纤细的身子上更显出一丝诱人的慵懒。
从少年低垂的视角望去,黑色内衣和那道幽深的沟壑像在勾引他的理智沉沦。
沉一念听见少年的回答,微微一怔。
须臾,她勾起唇角,也学他答非所问:“搂着人家也不知道吃豆腐吗?真是正直。”
她的指尖像蛇信子般勾在他耳后那处敏感的软肉,一股异样的战慄从少年的嵴骨蔓延至四肢百骸。
时逾白瞳孔骤缩,呼吸更加紊乱。
剧烈的头痛和她的话语在脑中翻搅,他像承受不住这般折磨,将头埋进女人颈间,贪婪地嗅着那令他难以自控的气息,喉间溢出一声呜咽。看更多好书就到:ji zai17.c o m
外面又传来嘈杂,那寸头店员似在打电话喊保安。
沉一念用气音低声道:“怎么办呢”
时逾白眼神迷离,高烧让他眼眶渗出不受控的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可沉一念看不见,她只听得见少年变了调的哑音:“别理,别管,店员的问题。有监视器的。”
沉一念低头,发现少年的唇离她胸前不过一寸。
她一手抚弄着少年滚烫的发,似在安抚。
另一手却悄悄伸到胸前,不安分地玩着拉鍊,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挲。
“看来我对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一直以为时同学是个循规蹈矩的无聊人呢,原来你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顿了顿,女人又补充一句:“有攻击性很好呢,值得夸奖。”
时逾白看着女人白皙的手指在拉鍊上流连,脑中不受控地闪过情色视频里她那双手搓揉、揉捏、拉扯着自己乳尖的画面。
那些画面在发烧的脑中翻滚,让他不自觉兴奋起来。
可听到“不为人知的一面”,少年心虚地颤了颤纤长的睫毛,声音虚弱而低哑:
“身体因为发烧释放炎症介质,可能会影响情绪,更容易感到烦躁。免疫系统的过度活跃也会影响情绪稳定性。”
沉一念轻笑,眸中邪气横生,将手中拉鍊彻底拉下,声音娇软,嘴角挂笑:
“据说呀,人在病痛中,会不自觉地显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样子哦。”
她微微推开时逾白,毫不迟疑地扯开遮蔽胸前的衣物,洁白的肌肤与黑色内衣映入少年的视线中。
“时同学真正的模样,是个坏傢伙,对吗?”
24thheart:“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少年的视线落入眼前旖旎的春色,雪白的乳肉像未经人事的凝脂,在黑色内衣的束缚下丰盈得几欲溢出。
深浅交织的蕾丝花纹映在她白皙肌肤上,衬得那具胴体如皎月般洁白冷冽。
高烧侵蚀着意识,少年的手臂肌肉止不住发颤,脑海依旧不受控地翻涌出那些深夜里的记忆——
黑暗中屏幕闪烁,耳机里灌进她的吐息与娇喘,和着他所有龌龊见不得光的幻想,在血液里沸腾翻滚。
狂热的慾念从来都潜伏在屏幕后,肆无忌惮地窥探她每一寸肌肤。
如今他夜里辗转反侧的美丽躯体,真实存在于少年伸手可及之处。
冰冷的美,纯洁的美。
情慾的美,沉沦的美。
像座立在堕落深渊入口的女神像,冷眼看着信徒溺毙于无边慾海。
沉一念打量着少年迷离的眼神、他急促紊乱的呼吸,像在看只被业火灼伤的幼兽。
痛楚与渴求在这副年轻的皮囊里拼死纠缠。
她忽然失笑,嗓音绵软:“来呀,怎么不来?”
女人纤白的手指攀上他的后颈,指腹下的肌肤滚烫得吓人,一把将他拉进自己胸前。
少年的身躯僵了一瞬,却无法自持地陷入那片温软。
试衣间的冷白灯光劈开黏腻的空气,照着少年沾了水珠的睫毛,和女人微微泛红的锁骨。
两人不约而同望向全身镜。
纤细美丽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苍白病态的黑发少年,像幅中世纪的油画,晦暗又旖旎。
炽热的体温从少年身上传来,烧灼着她相贴的肌肤。
湿热的气息在她锁骨处一吸一吐。
那股暖意一路蔓延,直直穿透她那颗黑色的心脏。
“喜欢吗?”
她嗲声说。
指尖在他的后颈摩挲。
很坏的女人故意用指甲轻轻刮过少年那片敏感的肌肤。
并用气音悄声问:“时同学碰过女人吗?”
时逾白浑身一颤。
在她胸前轻轻摇头。
随即把她抱得更紧,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害怕什么。
“好纯情呀。”
沉一念轻笑,嗓音里掺着几分怜爱,又像在嘲弄。
男性荷尔蒙在这狭窄空间浓得化不开,撩拨着她体内最原始的本能。
沉一念能感觉到内裤早已被淫靡的液体浸染,更多动情的淫液正从小穴缓缓溢出。
一手的指尖缓缓滑过少年滚烫的脖颈,指腹下的血管正疯狂跳动,和着他紊乱的喘息。
另一手则落在胸前。
蕾丝边缘随着她的指尖一寸寸下移,像在剥开一朵洁白的花苞。
柔软的乳肉被摩挲出浅浅的凹痕,染上情慾的粉色。
布料渐渐退去,最后那点粉嫩的蓓蕾终于暴露在冷白的灯光下。
时逾白的喉结滚动,目光像被钉在那抹嫣红上般动弹不得。
下身瞬间充血胀痛,原始慾望在裤裆里勃发。
沉一念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她故意将那点粉嫩往前送,让嫣红的尖珠若有似无地蹭过少年微凉的唇瓣,像在引诱一只羔羊品嚐禁果。
少年的嘴唇止不住颤抖,却不敢张开。
“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沉一念甜甜笑着,语气像在诱哄不谙世事的纯洁灵魂,“不要怕哦,跟着感觉来就好。”
少年浑身发麻,被高热逼出的汗水浸湿发丝,细碎贴在额前。
听见沉一念的话,时逾白微微张开嘴。
怯生生探出一小截舌尖,试探般舔了下那点嫣红。
温热湿软的触感像带了电,让沉一念一震颤,胸前酥麻的感觉逼出一声轻喘。
“啊......”
少年被她的反应吓到,猛地抬起头来。
沉一念垂眸,映入眼帘的是少年被情慾薰红、却又被病痛折磨的苍白面容。
湿漉漉的幽瞳,纯真与放纵、羞怯与渴求交织在一起,浸满破碎感。
沉一念微微一怔。
可外头的喧譁声却突兀地撕裂这份旖旎。
店员尖着嗓子叫嚣:“保安,在这!就在里头,一男一女在我店闹事!”
或许是知道里头有女人在,那些人没敢贸然破门。
等了一会儿,里头却一点动静都没。
就在保安不耐烦地抬手准备敲门时,
门开了。
脸色幽暗的少年和笑得很甜的女人站在门口,衣衫完好得彷彿什么都没发生。
沉一念一脸无辜,歪着头对着店员和保安疑惑地问:“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25thheart:灼人的怀抱
店员面目狰狞靠近沉一念,一字一句都咬牙切齿:
“你在这里给我装傻充愣?”
说着还往前跨了一步,摆出一副要动手的姿态。
沉一念收起那副天生媚骨,脸色一变,像是被吓到般,眼眶睁得圆圆的,可怜兮兮地往保安身后躲。
声音也跟着拔高,染上几分无助的颤音:“保安叔叔,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这店员好可怕,一来就说我买不起,还要打我男朋友。”
其中一名保安瞥了眼时逾白那张病恹恹却精緻的脸。
社会阅历高的保安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
都是为他人卖命的打工人,面对这种一看就很麻烦的事,他烦躁地从鼻子里叹出一口气:“所以,他是你男朋友?哎,年轻人有话好好说,何必因为小事动粗呢。”
沉一念一直冷眼观察着保安的每个微表情。
见他敷衍的语气,明显是想草草了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立刻乖巧地点头,又故作担忧道:“是的,叔叔。我们什么都没做,他就这样对我们...路人都看见了。”
“放你?的狗屁!”
店员歪着嘴喷出一串脏话,猛地戳出食指,指尖几乎要戳上沉一念的鼻尖,口沫横飞:“?的在那装什么啊?还敢提路人?刚刚那狗崽子要打人,大伙儿不都看见了?”
骂完又转向保安,涨红着脸,咋咋呼呼嘶吼:“还愣着干嘛?快点儿把他们拖警局去!”
店员颐指气使的嘴脸让保安神色倏地一沉。
在现在这般社会风气里,没几个底层人能接受这样命令的口吻,更何况这店员也不是什么领导,不过都是挣口饭吃,凭什么摆架子。
沉一念眯着眼,唇角噙着笑。
那张蛇蝎般妖冶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凉凉补了一句:
“哎呀,瞧这架势,像是要吃人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级来巡视耶,你说是不是呀,保安叔叔?”
嗓音甜得发腻,字字句句却都在暗藏攻击。
争执仍在继续,一来一往间都是沉一念和店员的唇枪舌剑。
保安望着年轻店员嚣张的模样,眼底浮现不耐。
一边是沉一念阴阳怪气的煽动,一边是店员肆无忌惮的叫嚣,这场闹剧看得他心烦意乱。
“你呢?”
其中一个一直在处理事端的保安忽地将目光投向始终沉默的时逾白。
“这位小哥,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少年缓缓抬起那双幽深的眸子,凉飕飕地瞥了眼保安。
他的嗓音低哑,带着一股寒意:“监视器有所有事发经过。”
保安被他阴沉的眼神震了一下,愣了片刻才强作镇定:“......这位小伙子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沉一念灵巧地滑到时逾白身边,手臂缠上他的,嗓音娇得能掐出水来:
“保安叔叔,我男朋友都烧成这样了...那店员还一直缠着不放,这要是耽误看病...万一...”
她故意顿在这里,让尾音带着几分哽咽,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时逾白意识还在高热中沉浮,眼前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忽然感觉一股香气缠上来,是沉一念贴着他的手臂黏糊撒娇。
少年扯动泛白的唇角,喉间溢出一声笑后。
幽瞳慢慢地转到店员身上,目光阴冷又疏离,“废话少说,赶紧完事,我要去看病。”
沉一念没忍住笑出声来,将脸埋进少年结实的臂弯,肩膀微微发颤。
真被这人的耿直给逗乐了,竟真把胡乱一说的看病给挂嘴边。
但她的笑声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因为店员听到时逾白的话,瞬间又暴怒起来。紧绷的面皮上血管猛跳,眼珠充血,佈满猩红的血丝,瞪得像要从眼眶里迸出来。
沉一念收起笑意,从少年的臂弯里抬起头来,狐狸眸微挑,终于仔细打量起店员。
不对劲。
原本只当这人是条发了疯的野狗,但此刻细看,躁动不安的神态、过快的语速与异常的情绪起伏,怎么看都不正常。
时逾白虽然身体不适、意识些微恍惚,却也敏锐察觉到店员的异样。
他搭上沉一念的肩,苍白的指节缓缓收拢,不动声色地将沉一念搂进怀里。
修长的身躯侧过来,用自己将她与店员隔开。
滚烫的体温隔着布料烧灼着她的身体,像道炽热的屏障。
沉一念没料到会被搂进这样灼人的怀抱,一时怔住。
她茫然抬眸,撞进时逾白那双幽深的瞳仁里。
就见少年眉心紧拧,幽深的黑眸凝在店员身上,眼底暗潮涌动。
同时,那店员瞳孔倏地放大,抽搐的嘴角一跳一跳。
他喉咙里挤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拳头毫无预兆挥出,失控般朝着两人扑来。
27thheart:艺术家
地上的店员突然嚎叫:“老大!”
那名退休员警出身的保安,在听见关键二字后立即警觉,但没有贸然行动。
他在确认眼前少年的注意力已完全不在店员身上,而是将一双幽深的眼死死盯着自己的“女朋友”后,才松了口气。
他悄悄放松箝制少年的手,侧身问向来人:“你们是同伙?”
这么问也不无道理。
毕竟眼前这人浑身穿孔彩绘刺青,一身离经叛道,加上那老大称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也是同一艘船上的瘾君子。
来人被这么一问,怔了好几秒,茫然地微张着嘴,像没开机的机器人。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然后一手握拳,在另一手掌心轻敲,“哦哦,我是这个品牌的概念设计师。”
话音平板得没有一丝情绪。
压制店员的保安不耐烦地吼:“什么概念不概念的听不懂!反正就是负责人对吧!”
“是。敝姓周,名字玛修(Matthew),请直接叫我玛修就可以了。”
玛修转过身对着保安点点头,神态平和得像个普通的良善市民,一点也不见毒虫被抓时的慌乱。
保安看清他的眼睛后,身子不自觉往后一缩,像被什么怪物吓到:“......喂!小伙子,你那眼睛怎么回事?”
“啊,经常有人被吓到呢。”
玛修指指自己的眼睛,语气依旧毫无波澜。
保安看他那副怪异的模样,嘟囔了句“真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便嫌弃地扭过头去,不再跟他交流。
与此同时,那名退休员警出身的保安,正对着对讲机低声通报,语气里藏不住警惕:“这里是7FB区,发现吸毒分子,已报警处理,疑似还有同伙,请求支援...”
玛修眼神空洞,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茫然咦了一声:“我吗?我没有吸毒。”
“老大!店里来了两穷逼亵渎您的创作!”
店员听见玛修的话,突然又暴起,拼命挣扎着嘶喊,还破了音。
他像是要拉着玛修一起下水,又像真的疯癫了般歇斯底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这种货色,买不起还来这装阔气试穿,八成要拍照发网上骗人的贱货!”
玛修这才慢悠悠地将视线挪向地上的店员,“发生什么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原本平淡无波的语调,突然裹了层寒意。
表面上是在问地上的店员,但那双诡异的眼睛却锁定时逾白,正巧撞上少年阴鸷的目光。
玛修原本的死鱼眼突然染上光彩,像个艺术家发现了完美的素材。
两人对视数秒,沉一念突然身子一歪,闯入玛修的视线,断了这段目光,生生隔开他们。
“玛修先生,是你的店员找我们碴哦。要动手打人,真吓人呢。”
女人笑咪咪看着玛修,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件衣服,显然是刚从试衣间拿回来的。她举起那些衣服,对着玛修道:
“还有,我要买这几件衣服,请帮我结帐。果然玛修先生的美学很具辨识度呢。”
她语气里少了平日的轻佻娇媚,多了分正经、冷静。
时逾白听出她语气的变化,额角青筋一跳,眉毛下意识微微挑起,不由得凝神细听。
一提到创作,玛修那张呆板的脸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他看向沉一念,先是道了声谢谢,又道:“是和我同频的客人,真是太好了。虽然不知真相如何,但我为店员的无礼向你们道歉。”
时逾白突然冷嗤一声,一把推开保安朝他们走来。
少年脚步虚浮,眸光却凌厉如刀:“你应该都看见了,何必装模作样。这么爱拍手,不如也把你手折了。”
话语里是赤裸裸的火药味。
沉一念听见少年的话,嘴唇微嘟,又飞快敛去表情,瞥了眼时逾白,软绵绵开口:“老公,你买给人家,先别管那些了,让他先结帐嘛。“
正要踏步经过沉一念去找玛修的时逾白,听见女人的话,身子一顿,转过头对她乖顺地应了声“好”。
就在这时,增援的保安和商场经理匆匆赶到现场。
28thheart:甲虫翅膀
经理一身量身剪裁的黑西装,年约叁十出头。
包包头梳得一丝不苟,妆容精致挑不出瑕疵。
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不带一丝刻意,反倒让人不自觉放下戒心。
她踩着细跟快步走到沉一念身边,职业微笑早已练得炉火纯青,语调沉稳道:“尊敬的客人,我是都汇时代广场的客户关系经理李瑾。能否请您说明刚才发生的事?我们会立即处理。”
沉一念还没开口,店员又在地上挣扎嘶吼,被保安死死按在地上。
经理眸光一凝,瞬间判断出事态严重。她贴近耳机低语几句,工作人员立刻上前疏散围观的人群。
她的目光扫过时逾白惨白的脸色,敏锐察觉到不对劲。
只见她微微前倾,语气似相当关切:“这位先生看来身体不适,需要就医吗?我们可以立即安排送您去医院。”
沉一念微微一笑,一向欣赏优秀的女性的她感到无比欣喜。
在这个世界,女人得比男人强上数倍,才可能换得来一半机会。
可退休警察保安突然打断道:“还谈什么?这专柜店员疑似吸毒,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虽说店员吸毒的可能性很大,基本八九不离十,但毕竟还只是猜测。
公共场合看热闹的路人多。
经理看着这场面,开始为后续处理而头疼,看来今天是免不了要加班了。
听了保安的话,经理眼底像逐渐结起了霜,脸上却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
“我们当然会全力配合警方调查。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照顾受到惊吓的客人。”
她状似漫不经心地拨了下耳机,几个公关随即悄然上前,挡住了想要拍摄的路人。
然后看向了沉一念:“这样,我先请您到VIP休息室坐坐,顺便和您详谈补偿方案。至于这位先生的身体状况,也需要立即处理……”
“不必配合了,我对付这种社会渣滓最有经验。你们赶紧先处理客人哈!”
退休警察不耐烦挥手,一副老前辈的口吻,“你们人事部门怎么审人的,让这种人混进来!”
虽是好意,却完全无所谓说话的艺术。
增援的保安仍按着店员,又有人去扣住了“疑似同伙”的玛修。
玛修愣愣站在原地,那双死鱼眼微微睁大,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我是这里的设计师,不是吸毒同伙啊。”
他不对着保安解释,反而望向经理。
经理听见这话,眸光一闪,立即对着蓝牙耳机低语几句。
她朝着玛修客套了几句,像是在演给旁人看,又交代下属处理后续,这才转身微微示意,邀请沉一念离开现场。
沉一念向来赏识优秀的同性,笑眯眯点点头,大方跟上。
时逾白紧跟在后,每走一步头就狠狠抽痛。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偏头痛了,模糊的记忆中,上一次这样的痛感还要追溯到小学时代。
那之后就像被删除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甲虫翅膀散落一地的画面与眼前沉一念飘逸的长发重迭,暗红的色彩在视网膜上燃烧。
他眼前闪过色彩斑斓的虹光,像是回到了教堂,阳光穿透彩绘玻璃,在小小的黑色皮鞋上映出诡异的光斑。
那是什么回忆?
脑海一片混沌。
商场通道的顶光刺眼得令人眩晕,视野里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
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不稳的地,就在身子要往前栽的时候,一个柔软的怀抱将他揽住,带到墙边。
有了墙壁的支撑,时逾白总算没有倒下。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有人急忙上前搀扶,关切的询问声接连不断。
一个软软的声音,在离他很近的位置轻声说道:“啊。经理,您先帮忙联络救护车,送我们去医院吧。补偿的事之后再谈。”
那熟悉的清香缠绕在鼻尖,像是一根细丝,温柔地将他的意识一点点抽离。
少年感觉自己在下坠,去到无光深渊。
待到意识回笼时,眼前已不再是刺眼的商场顶灯,而是女人纤细的背影。
沉一念披着雪白的浴袍,正握着梳子慢条斯理地打理一头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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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混沌的视线渐渐聚焦在女人曼妙的背影上。
沉一念正立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外头暴雨倾盆。
雨幕模糊了城市的轮廓,远处的灯火在玻璃上晕染成朦胧的光晕。
高楼的位置让雨声变得温柔,不像地面那样轰隆作响,反倒像猫爪轻搔着玻璃窗。
偶有闪电划过夜空,将她的身影照得通透,又瞬间消失在雨雾与灯海之间。
看起来孤独又寂寞。
少年此刻陷在King-size的大床中,柔软的床垫几乎要将他吞噬。
雪白的床单带着淡淡的洗涤剂香,是刚换过的床品。
“唔。”
少年因为突如其来的头疼,闷哼一声。
女人的耳尖轻轻动了动,像只警觉的小动物。
她回过头来,笑意盈盈:“你醒啦?”
一边说着,一边将刚梳得整齐、发尾还带着湿意的一边发拨到耳后,露出纤细白皙的颈。
时逾白茫然问了句:“为什么?”
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沉一念微微睁大眼,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什么为什么呀。”
“这里是哪?”
“是酒店呀。”
沉一念轻巧地转过身,一条腿跨上大床,另一条腿用脚尖点着地,双手撑在床上。
她用脚尖轻点着墨蓝色的地面,像优雅的猫:“羊毛地毯呢,很贵的。”
“这是商场给的补偿吗?”
时逾白余光扫过床头柜上还冒着热气的杯子,可可香气传入他的鼻腔。看更多好书就到:p a owen wu2.co m
沉一念随手把梳子扔到一旁,开始摆弄起指甲,眼神游移,像在寻找什么可以打磨指甲的东西。
找了一圈无果,她微微嘟起嘴,才悠悠道:“是,也不是。”
时逾白正要再问,沉一念却抢先开口,嗓音又娇又软,还带着点不耐烦:“哎呀,你问那么多做什么,非得刨根究底吗?”
少年被她这么一说,立刻噤声。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开始打量四周。
随身小包和外套被随意丢在地上,鞋子大概在玄关处。
房间确实很大,应该是高级套房。
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少年瞳孔骤缩,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沉一念正在摆弄灯光控制器,惊喜地发现各式各样的灯光效果,光影随着她的心意流转变幻。
她还没挑好喜欢的模式,就见时逾白像被烫到般弹离床铺。
“做什么?”
她挑眉问。
指尖在玩开关,眼神却像在看个傻子。
时逾白看她这反应,摸了摸耳朵,既害羞又有点窃喜。
比起那副甜腻的假面,少年更喜欢此刻这个真实的沉一念。
他沉默片刻,才轻声道:“没洗澡。”
沉一念终于调好灯光,星光与暖黄在天花板上编织成网,细碎光点洒落,像是拦截了一片银河。
她瞥他一眼:“你有洁癖啊,挺好的。那快去洗吧,这里有烘衣机,顺便把我的衣服一起洗了烘干。还有,别洗太热,也别洗太久,你才刚吃退烧药。”
时逾白这才发现前臂静脉处还贴着输液痕迹,消毒棉和胶带明晃晃的,周围有些淤青。
身体似乎也没那么沉重,只剩些微头痛。
“我刚才在医院?”他抿唇问道。
沉一念因为室内变成小宇宙而心情很好,连语气都软了几分:“补偿了免费的高级计程车接送呢,我第一次坐奥迪计程车,感觉好奇怪。”
她晃着腿又补充:“你意识不清去退烧,我又没你家人联系方式。偏偏你还缠着我不放,这么大暴雨的,真让人困扰。只好叫司机送我们来酒店,结果经理给了SVIP套房。如果没下雨,夜景会很美的。”
她坐在床上边晃腿边哼歌,忽然想到:“要不要叫人来换床单?”
时逾白哑声道:“麻烦你了。”
其实他不只是介意没洗澡就躺床,更多是怕沉一念嫌他脏。
他走到随身包前,拿出手机。
22:06。
竟然这么晚了。
没开任何通知的少年能想象母亲此刻也许正在疑惑为何儿子没回家。
但他没点开通信软件,也不想看未接来电。
睫毛遮住垂下的眼眸,他将手机规矩放在桌上。
沉一念正打着电话叫客服。
他低声说句:“那我去冲个澡。”
沉一念朝他挥挥手,自己跳到沙发上玩手机。
花洒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她刷短视频刷腻了,连主播账号的私信都懒得看。
鬼使神差地,
她点开ins。
果然。
私信有个未读小红点。
【Caramel_Pop:请我喝咖啡?你在哪哦,你也是T市的人吗?】
【已看过?】
【hasnofuture:是。】
沉一念挑眉,心底攀上一丝异样。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很熟悉。
对。
在哪儿感觉过。
大胆的念头突然闯入脑海。
她像要验证什么似的,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敲打。
然后,发送私信。
【Caramel_Pop:我猜你要请我喝卡美罗焦糖拿铁,对吗?】
叮咚。
几乎同时,桌上那从未响过的手机,黑色屏幕刺眼地亮了起来。
30thheart:就是他了
雾气在浴室里萦绕翻腾,将玻璃覆上一层朦胧白霜。
花洒喷出的水柱顺着时逾白的背脊淌下,在他白瓷般的肌肤上蜿蜒出晶莹的水痕。
他的指节陷入湿漉的发丝,妄图揉散头疼带来的眩晕。
身体还处于不适,可沉一念的身影却如影随形地缠绕在脑海。
更衣室的画面仿佛淬了毒的药剂,一点点渗入血液,翻搅着他的心神。
冷白的灯光下,全身镜映照着她柔软的身躯,两人肌肤相贴的温度还在他身上发烫,久久挥之不去。
少年不由想起自己的舌尖舔弄过她胸前的嫣珠,那份绵软与湿热的触感让他头皮阵阵发麻。
欲望在身下勃发肿胀,热气蒸腾中叫嚣着原始的渴求。
少年强压下那份妄念,指尖在肌肤上游移,将沐浴露揉搓成细腻的泡沫。
丝毫不知这每一下抚触,都暗藏着情色意味,引人遐想。
他强撑着昏沉的意识进行清理,修长的指腹碾过后颈,拂过微颤的喉结、凸起的锁骨、结实的胸肌,最后是被水珠打湿的腹肌线条。
“嗯……”
当温热的掌心握住胀痛的欲望,准备清洗时,微微呻吟声却从唇间溢出。
沉一念就在外头。
少年不受控地想。
在止不住的情色幻想侵蚀下,他的神智渐渐模糊,手上的动作开始变质。
修长的手指竟圈住早已挺立的肉棒,开始上下套弄。
时逾白眉头紧蹙,自我厌恶与肉欲失控在身躯打架。
他将背脊抵在冰凉瓷砖上,仰颈承受着快感的袭击。
突然,
浴室的门迸出咔嚓声响。
少年猛然睁眼,望向门外。
沉一念就倚在门框上,漆黑的瞳仁里翻涌着晦暗不明的光。
她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就这样静静笑着看他。
时逾白愣住片刻才回神,猛地转身,声线嘶哑,怒道:“出去!”
沉一念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撩起浴袍下摆,指尖勾住那双酒店配备的保暖棉袜褪下,随手扔在盥洗台上。
蒸腾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视线,但时逾白那如雕塑般的背肌线条依然清晰可辨。
他苍白的肌肤被热水和高热染上薄红,宛如台风前的火烧云般灼人。
她缓缓走近,看着少年听到她的脚步声想逃开却无处可退的模样,宛如困兽。
他再次开口,嗓音染上一丝急迫:“别再过来了……”
可沉一念哪会顺他的意。
眼前的景象勾起她骨子里的欲望,小穴一阵阵抽搐,渴求着某种粗大炽热的东西贯穿。
大概是排卵期作祟。
女人甜甜一笑,任由性欲冲昏头脑。
沉一念原以为是自己掌控局势,主动试探少年的隐瞒,没想到自己才是被窥视的一方,这让她怒火中烧。
性的渴求与被窥探的羞耻愤怒,在她的身体既矛盾又缠绵。
美丽的少年今天暴戾的模样徘徊在她沸腾的脑海。
根据过往的经验和本能,敏锐如她已经察觉到他隐藏的阴暗面。
不是区区那所谓“不为人知的一面”,而是比她的秘密还要更加、更加深层的东西。
人总是会本能地逃离危险,但她不一样。
她会靠近。
女人眼中邪气溢出,勾起了唇角,推开那道隔着二人的玻璃门。
她推开那扇玻璃门,门轴与塑胶擦出刺耳的声响。
高大的少年瑟缩起身子,指尖插入湿漉的发丝间,整个人几乎要嵌进墙里,这副惊慌的模样反而更惹人怜爱。
沉一念轻笑出声,纤细的手指抵上他的背脊。
相触的瞬间,少年全身一颤,僵住。
她圆润的指甲和不带茧的手掌,裹着水珠在他优美的背肌上游移,宛如水蛇缠绕着无处可逃的猎物,随时准备下口。
就是他了,她在心底默念。
沉一念甜腻开口:“你怎么啦,时同学。为什么不敢转过来呀。”
她将身子贴上他的后背,任凭花洒将她淋湿,高级的白色浴袍被打湿贴在身上。
手掌扣住少年的肩膀,不待他反应,就强硬地将人扳过来。
被迫转身的少年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
没了湿发的遮掩,那张总令女同学倾慕的清冷脸庞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但此刻的他,却是另一副光景。
时逾白紧蹙眉心,眼底氤氲着赤裸的欲望与恳求。
微红的唇瓣微启,溢出可怜至极的呜咽:“别这样,求你了……”
31stHeart:硬挺的鸡巴抵在她腹部
“别这样,求你了…”
他声音发颤,眼神躲闪,精神紧张到了极致。
沉一念眼中掠过猎食者的戏谑,攥住少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腕按在自己腰侧。
她声音轻柔软媚,像蛇信子般钻进他耳膜:“时同学,这个时候,要这样才对。”
少年眼中掠过慌乱,身体却像被蛊惑般僵住。
虽有反抗的意图,却始终无法挣开她的狩猎范围,如同被蛇盯住的幼兽。
她的手指顺着他手腕上凸起的血管纹路缓缓攀上,最后落在后颈。
那里的皮肤细腻温热,只消轻轻一触就让他颤慄。
女人每个动作都轻柔,却又充满侵略性。
花洒的水流倾泻而下,白色浴袍被打湿后变得沉重,紧紧贴在她身上。
胸前的衣料因水的重量不安分地下滑,露出一片雪白的沟壑,在水汽中若隐若现。
少年的心跳如擂鼓,喉结不受控地滚动,眼神慌乱地游移,不敢落在她身上任何一处,却又忍不住瞟向那片春光。
沉一念见了他的反应,眉眼弯弯,觉得可爱。
纤细的手指轻轻一带,两具身体便紧紧相贴。
少年的体温烫得吓人,肌肤相触的地方像要烧起来。
她嘴角噙着笑,露出小巧的贝齿。
目光顺着他的下颌线条一寸寸描摹,像在用眼神探寻少年与她的不同之处。
那种赤裸的视线让少年浑身发抖,却又莫名兴奋。
“好神奇呀。”
她软软地笑出声,指尖戳了戳他细腻的肌肤,“难道你不会新陈代谢吗?怎么能干净得像个假人。”
滚烫硬挺的鸡巴抵在她腹部,从小腹一路蹭到胸。
硬挺的触感顶着她胸下缘的柔软,毫不掩饰地宣告少年对女人赤裸的渴望。
沉一念低头看去,呼吸微窒。
形状完美的肉棒微微上翘,前端渗着淫液,正一跳一跳地彰显蓬勃的性慾。
整根鸡巴因极度兴奋而青筋显露,色泽从粉红到暗红,挺立在她的雪肤上。
这是她收获无数骚扰照片后第一次见到这么干净漂亮的鸡巴。
她眯起眼睛,声音又轻又软,发自内心地称赞道:“时同学不止人干净,连肉棒也干净得很呢。”
潮湿的水气,暧昧的氛围。
粘腻的动作,软糯的语调。
从女人口中说出“肉棒”像是对思春期的少年刺激太大。
时逾白全身一震,听到那二字后,耳尖先是发麻,随后那股酥麻感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整个人像过电,双腿不受控地发软,身体欲往后倒去。
可女人见状立刻趁虚而入。
她踮起脚尖,扣住他的后脑,毫不犹豫吻了上去。
唇齿相贴的瞬间,炽热的温度顺着唇瓣传导,化作温软缠绵。
时逾白瞳孔骤缩,僵在原地。
回过神来想要后退,可沉一念不给机会。
她的舌尖强势撬开少年的唇齿,轻轻贴上他的舌,像一条灵巧的水蛇缠住猎物。
舌尖相触,瞬间交缠。她挑逗般舔过他的上颚,少年被这陌生的快感激得浑身发抖,压抑的呜咽从喉间溢出。
清新的薄荷柠檬香气溢满她的感官,和少年的气质如出一辙。
凛冽,冷淡,清透。
两人舌尖绵密地纠缠,少年望见沉一念似沉醉般闭上眼睛,恍惚想起更衣室内女人那句“不要怕,照着感觉来就好。”
他也跟着慢慢阖上眼帘,试探着调整姿势,沉浸在这个吻里。
这是他的初吻……虽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
一想到这个念头心就忍不住抽痛,阴暗的妒火混着对眼前女人的渴求在心里翻涌。
可转念一想,这是他的第一个吻,而对象是她。
他该珍惜这一刻。
于是少年往前倾身,舌尖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沉一念却在他闭眼的瞬间睁开眼,狐狸的眸子紧盯着他颤动的睫毛,似笑非笑。??舌头缠上他的后槽牙时,手也不安分地摸上少年的臀部。
挺翘结实的臀肌让她啧啧称奇——一定是没少做训练。
纤细的手指顺着曲线游移向前,轻轻擦过囊袋,在肉棒的粗壮根部打转。
这刺激太过了。
少年猛地一颤,慌忙离开她的唇:“别…”
“别什么呀?”
她笑得甜腻,无视少年阻止,手指直接握住那根滚烫的硬物。
出乎意料的硬度让她微微一愣,她眨了眨眼,下意识捏了捏。
少年的呼吸直接乱了。
他挣扎起来,却又舍不得离开。
整个腰不自觉弓起,像是主动把鸡巴往她手心里送。
而少年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赶紧紧闭上眼,不敢看她,可低哑的喘息已经泄露。
沉一念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另一手抚上少年的脸颊,让他与自己四目相对,声音柔软道:“好可爱啊,宝贝。”
这个称呼让他心跳漏拍。
时逾白没那么傻,知道商场里那声“老公”不过是她在演戏。可现在这个“宝贝”,他不知该怎么理解。
32ndHeart:碰碰人家骚奶子
在少年精神游离之时,沉一念那双狩猎般的眼睛捕捉他瞳孔的一瞬失神。
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敢在这种时候分心。
她贝齿轻咬下唇,眉头一蹙,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声音却软糯:“宝贝,你碰碰人家骚奶子呀。”
又是那声宝贝。
女人的话语像一阵电流在少年耳边炸开,本来飘远的思绪瞬间被拉回满是滚烫欲望的当下,让他无心再琢磨那句宝贝。
雾气氤氲中,苍白的肌肤染上薄红,肉棒前端渗着淫水,靡靡液体混在花洒喷下的热水中,分不清彼此。
沉一念探出舌尖,轻轻舔上他的唇。
然后一路向上游移,从唇瓣到脸颊,最后停在他敏感的耳垂。
她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少年耳畔,湿软的唇舌流连在那片肌肤,时轻时重地啃咬。
少年想躲,她却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纤细的手指从羽毛般的抚触逐渐加重,动作变得强势,揉弄着那滚烫硬挺的阴茎。
粗壮的性器在她指下突突跳动,她的骚穴也止不住收缩。
虽是第一次握男人的性器,但身为情色主播的她看过太多技巧攻略,加上平日里经常玩假鸡巴给观众看,有一定的练习量,因此真正上手时一点也不生涩,动作既大胆又娴熟。
时逾白平日在自慰总是中规中矩,只有上次看她直播时尝试了些新花样。
谁知沉一念上来就刺激他最敏感的囊袋。
因那隐隐的罪恶感,少年已经多日没自慰纾解,阴囊因积攒已久的精液涨得发痛,积累的压抑使他变得异常敏感。
她的手指轻轻地绕着打转套弄他滚烫的肉棒,少年抑制不住地颤抖,喉间溢出低哑的喘息。
沉一念的唇贴在他耳边轻声夸赞:“真是个爱干净的好学生呢,把阴毛剪这么整齐,真棒。”
时逾白整个脸别过去,不敢看她,青涩又无措,可怜兮兮地央求:“你别这样了...真的...求你......学姊。”
少年这般姿态,搞得沉一念是个心怀不轨的流氓,要强抢清白良家公子似的。
她轻笑出声,又生了逗弄的心思。
不再踮脚尖贴着他耳朵,而是仰头看他,眼神娇媚像狐狸精:“那可不行,除非...”
时逾白蹙眉转过头来,抿着唇,表情认真,像在等她说出什么条件才肯放过他。
沉一念头一歪,瞳孔含笑地凝视少年片刻,故意吊着他的胃口,才用气音说:“除非你揉人家奶子,那我就放过你。”
少年脑中轰鸣一声,猛然垂下眼帘。
许久,鼻间才溢出一声叹息,像被欺负了般,表情变得委屈。
可目光又忍不住瞥向那已经露出大半的白皙胸脯。
“你快点呀...”
沉一念催促间,手上动作发狠加快。
热水顺着两人纠缠的身躯流淌,晶莹的液体混在其中,快速套弄的动作带出响亮水声。
女人的掌心柔软似绸,却在指腹留有薄茧,粗糙质感反而为性器带来更多难言的兴奋。
过度的刺激令少年劲瘦的腰肢不住发软,整个人往前跌去。
沉一念本想抚上他结实的胸肌,见状便将手摸往他的后背,将人压向自己柔软的胸前。
肌肤相贴,隔着湿透的布料都能感受到彼此炽热的体温。
少年低喘着被女人圈在怀里,像只无力挣脱陷阱的幼兽。
每当她指尖划过鸡巴前端最为敏感的沟处,压抑的闷哼就从他喉间溢出,隐忍又克制。
在她持续的撩拨下,少年像再也无法忍耐,原本在她柔韧腰肢处徘徊的手指,顺着曲线攀升,最终覆上女人那团雪白柔软。
少年骨节分明的指节陷入绵软的嫩肉,失控的力道让乳肉在掌心变形。
他本想这样触碰一下就够,一下就求她饶过。
可血液里沸腾的本能却不受控地想索取更多。
女人的手还在继续玩他的鸡巴。
他欺骗自己,或许是他揉得不够好,她才不肯放过。
于是少年更加认真地揉捏,由内向外打着圈揉弄,细细按压着每一寸起伏的轮廓。
“啊...”
沉一念轻吟出声,前所未有的酥麻感让她头皮发麻,大脑发空。
女人颤抖的指尖扯开胸前的束缚,任由浴袍从上身滑落,只余腰间那条绑带还在坚守。
33rdHeart:“好看吗?人家的直播。”
少年漆黑的眼眸抬起,如警觉的鹿般仔细观察着女人每个细微的反应,根据她的反馈来调整指腹收放的力度。
带着试探的怯懦,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也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悸动。
动作生涩却认真,指尖所及之处,皆留下暧昧的红痕。
女人被他撩拨得意乱情迷,套弄的手也慢了下来。
她的指尖如愿攀上少年结实的胸膛,腰肢不自觉向后弯成道如弓的弧线。
胸前的雪白随着喘息轻轻晃动,在花洒的水流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赤裸裸暴露在少年眼前。
男人的本能让少年无师自通。
他的手渐渐掌握了节奏,托住那团雪白柔软轻轻摇晃,掀起阵阵波澜。旖旎的画面让他浑身发麻。
随着动作,挺立的灼热性器若有似无蹭过她最隐秘的私处。
沉一念面颊绯红,眼眶里的水光随着他的动作滚落。
她带着颤音问:“你、你怎么会...”
她想问你怎么那么会玩奶子。
少年沉默不语,纤长的睫毛轻颤,眼神游移着透出心虚。
沉一念恍惚间想起进来前的目的。
虽身子还沉浸在少年的爱抚中轻颤,眼中却爬上讥诮。
她的手指轻柔地覆上少年正在揉弄雪白胸脯的指节,十指交缠着相扣,带着他的手一同感受那片柔软的起伏。
“你还挺有样学样。”
她声音甜腻地轻哼。
时逾白不解其意,漆黑的瞳仁染上困惑,抬眸望她。
下一刻,沉一念的话如惊雷炸响。
“好看吗?人家的直播。”
时逾白听见这话,瞳孔骤缩成一点,情动的神色瞬间破碎,露出不知所措的惊慌。
沉一念蛇般阴冷的眸子紧盯着他:“一定没少看人家在镜头前的样子吧?”
时逾白彻底慌了神,绯红的脸瞬间褪去血色。
他想摇头否认,可喉间哽住,一字也说不出。
女人的手再次覆上他滚烫的欲望,指尖沿着跳动的青筋轻轻抚触。
她做作地“哇”了一声,娇嗔着拉长音调:“什么嘛。我听说男人遭遇极度震惊的事会瞬间软掉,根本是骗人的。你看,不是还很硬吗?”
她用拇指和食指环成一个圈,轻挑地在冠状沟处打着转。
少年全身绷紧如满弓,被激得“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射出来,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强行压抑射精的感觉让少年鸡巴发痛,难受到极致,神情痛苦不堪。
她被他的反应给逗乐,娇笑溢出唇齿,那浪笑差点让正处在恍惚边缘的少年彻底失控。
女人一边逗弄着处于临界点的性器,一边用带着水气的声音轻问:“怎么啦亲爱的?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我很愿意听哦。”
听见问话,时逾白无措地吸气,紧咬后槽牙,眼神躲闪不愿看她。
沉一念将手离开少年性器,双手贴上他的胸膛,脸也凑上前,像只讨宠的小猫般扑进信任之人的怀里。
她张开唇在他颈边轻咬吸吮,唇齿间的动作发出细微水声。
凶狠的啃咬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殷红的痕迹。
“你是特优生吧”?她不依不饶地嗔道,语气戏谑,“居然会有这样的小爱好。哎呀,很正常啦,别害羞嘛。”
她的舌尖一路下滑,像一尾游鱼,蜿蜒着舔弄少年身体。锁骨、胸肌、腹外斜肌,每一处都被她细细品味,一处不落。
小巧舌尖最后在那滚烫处停了下来。
沉一念用自己的柔软脸颊轻蹭着那根充满欲望的硬挺肉棒。
面颊甚至能感受到粗大的性器正兴奋跳动着。
她眉眼弯弯,抬眸与少年相望,这幅景象几乎让少年理智崩塌。
“不只如此,今天还在商场打架。怎么办?要是被学校知道,怕是要在家里好好反省一阵子了。
女人眼底浮起揶揄的涟漪,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那座商场是时同学爸爸的政绩吧?
时逾白慌乱地伸手阻隔开女人的脸和他自己的性器,语无伦次道:“对不起,全是我的错。我...我是个下流的人,还很冲动。对不起,求你别这样...
纤长的睫毛无助地颤动,水红的眼角泛着湿意,语气里满是求饶。
那份下午时分的狠戾早已消散,露出不为人知的脆弱。
倒不是真的因为害怕沉一念口中的事情而求饶,而是他的鸡巴承受不住她充满恶意的玩弄。
可沉一念心如寒铁。曾经的她也曾以泪水乞求过同情,换来的却是刺骨的羞辱。从那时起她就立誓再不示弱,对少年此刻的模样更是无动于衷。
她眸光骤冷,温软尽失,声线冰凉:“不告诉我,好玩吗?”
话音未落,她挥开他虚掩的手,嫣红的舌尖触上那渗着晶莹的硬挺前端。
34thHeart:用自己的颜色将他侵染
少年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浑身僵硬,呼吸紊乱。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克制几欲爆发的冲动。
沉一念的鼻尖在他硬挺粗长的性器上深深吸了口气。
沐浴露的淡雅清香。
没有任何杂质,没有任何令人不适的异味,更没有其他暧昧交往关系,犹如一张雪白的纸。
蓬勃的荷尔蒙在血管中奔涌,十七岁的躯体,是男人最炽烈冲动的年纪。
也是最容易被诱惑染色的年纪。
一想到他可能哪一天就不会再纯洁,女人就莫名感到一阵可惜。
不只少年有洁癖,沉一念也偏执地追逐纯净。
干净的人,干净的关系,干净的气息,干净的思想。
她盛满水气的瞳孔向上凝望,眸底只馀冰冷。
危险的思想在她脑中开花。
冷冽的目光像细针般扎进少年柔软的灵魂。
沉一念打量着眼前的纯白,自顾自决定,要用自己的颜色将他侵染。
她缓缓探身,雪白指尖扶着少年笔直长腿的膝盖,微凉的掌心覆上他发烫的性器。
温热的吐息若有似无地喷洒在肉棒前端,嫣红小巧的舌尖在沟状处轻轻勾勒着圆形轮廓。
侵略性浓厚的动作引得少年脊骨发麻,被这种从未有过的爽慰给迷乱了神智。
睫毛簌簌抖动,眼眶中咸热的泪水滚落,手无措地想要推开沉一念。
可女人的声音又甜又媚,像温柔的陷阱般勾人:“不要拒绝我,好吗?你很喜欢的对吧?既然想要,何必再装?”
说话的气息钻进性器前端的眼口:“这里没有别人,没有道德规范,没有世俗压力。让我们沉沦在此刻,别想那么多好不好?”
少年推拒的手僵在半空。
不安的眸子被她的话语蛊惑,逐渐失去清明,染上一层迷蒙水雾。他鼻间溢出一声叹息,双眼合上又睁开。
再睁开的瞬间,四目相对,目光交缠。
沉一念锋利的眸子蓦地一顿。
少年漆黑的瞳孔里除了青涩炙热的渴望,还藏着一股她看不透的阴暗。那情绪太过浓烈,像要将她吞噬。
就在她征愣的瞬间,少年猛地俯身,修长的手臂一捞将她拉起,声音低沉又克制:“别这样,别舔那里。脏。”
沉一念刚想说不脏,喉间的音节却在下一秒凝固。
时逾白凑近,唇瓣贴上她耳廓,嗓音溢着羞涩与渴求:“请...请吻我,可以吗...”
修长的指尖在她身上勾画,从丝绸般的手臂,到凹陷的脊背,最后停在盈盈一握的纤腰。
明明是卑微的恳求,指腹的力度却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
沉一念完全没料到会这样,错愕在眼底晕开。
少年颤抖的唇在她唇畔试探,像只惶恐的幼兽,小心翼翼地索取温暖。
精心筑起的冰冷在这一刻瓦解。
她不受控制地前倾,将柔软的唇瓣轻轻覆上他的。
少年的气息如烈酒般醺人,温热的唇齿间还残留着清香,犹如一团温暖的雾气,要将她溺毙其中。
他的舌尖钻入,在她口腔里攻城略地,舌面磨过她的贝齿,又缠上她躲闪的小舌。
津液顺着唇角蜿蜒而下,她蹙眉想要逃离,却被他大手一把扣住后脑。
骨节分明的手指陷入那浅金色的发丝,蛮横地将她拉近,加深了这个掠夺般的吻。
少年如困兽般啃咬着她的唇瓣,不留半分退路,似要将她囚禁在这个瞬间,永不放手。
他的手掌再度揉上她胸前雪白的柔软。
少年掌控着她的交感神经,为她提供无上快感。
她被这份侵略揉碎了骨头,腰肢软得像一汪春水,纤臂不自觉地攀附上他的颈项,整个人宛如溺水的人抱住救命稻草般挂在他身上。
常年运动的少年臂力惊人,丝毫不因她的重量而动摇。
他稳稳地接住她,仿佛怀中不过是轻盈羽毛。
唇舌从女人的小嘴离开,一路向下,停在柔嫩的胸脯上。
少年再无扭捏,眼里只剩炙热的渴求,舌尖在那抹嫣红上打转,大手攀上女人另一颗奶子,指尖拨弄着那粒红莓果。
“啊...!”
另一只手沿着她纤细的腰线滑落,探向女人双腿间那片早已泛滥的温软之地。
湿润滑腻的淫水打湿丰盈圆润的蜜腿,沾湿了少年的指尖。
他离开她胸前的柔软,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里燃烧着一团几欲将她灼伤的火焰。
时逾白嗓音低哑,带着少年特有的郑重:“我...可以碰这里吗?”
指尖停在女人双腿间,等待她的一声允许。
35thHeart:你进来(男口女)
色胆包天、恬不知耻的沉一念竟被少年这一问得面红耳赤。她声音细若游丝道:“…这种事不用特地问我。”
少年将这句话当作允诺,指尖探向她腿间。
指腹刚触碰阴部毛发,沉一念就如受惊的幼鹿猛地一颤。
少年瞬间缩回手,漆黑的瞳孔里盛满惶恐,像只做错事的幼兽,小心翼翼盯着她的脸,生怕下一秒就被无情推开。
沉一念还是习惯这样羞涩的他。见了他的反应,甜软的声音抢先开口:“只是没被人碰过,比较敏感些。”
“没被人碰过”几个字像兴奋剂钻入少年耳朵。
墨色的眸子发着光。
他重新俯身,含住胸前那早已被他吸红的奶尖,不似方才的粗暴,反倒多了几分甜腻的温存,像在品尝禁果般沉迷贪婪。
修长的指抚上她腰间,勾住湿透的浴袍带子,轻轻一扯。
雪白的衣料顺着她莹白的肌肤滑落,迭在墨色的地砖上。
少年想要关掉花洒,沉一念却轻声阻止:“等...别关,就这样一起洗吧...嗯...”
正在啃咬她乳尖的少年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嗯”。
指尖顺着她身体的起伏向下。
指腹在她丰润的阴唇外缓慢画圆,时不时轻擦过阴核,一下又一下,若有似无地撩拨。
挑逗的动作让她臀部不由自主随之微缩,腰肢软得几乎站不住。
少年哑声问:“你喜欢吗?”
嗓音里燃着浓稠的欲望,却又带着几分试探的小心。
沉一念整个后背紧贴在玻璃墙上,身子随着少年的动作轻轻扭动。
两人灼热的鼻息交织在一起,缠缠又绵绵。
她阖上眼帘,浓密睫毛止不住抖,整个人沉溺在情潮的漩涡里。只发出一声绵软的轻哼,算作回应。
少年不再抬眸看她,敛下眼,专注在她胸前舔弄。
修长的指节愈发大胆放肆,从在阴唇外轻轻摩擦打圈,再到加重力道。
试探转为深入探索,在肥嫩阴唇中寻找花核。
舔吸奶尖的唇舌开始用牙又扯又拉,像饿极的幼崽,急切吸附,生怕奶水被人抢了去。
嫩生生的奶尖被这般摧残,好痛,又好舒服。
这份带着疼痛的快感惹得沉一念轻喘起来,迷醉在酸麻酥痒的刺激中。
迷离的眼眸里泛着水光,倒映着情欲的红晕,恰好撞进少年抬眸偷觑的目光中。
这样妩媚的姿态让时逾白沉迷不已,脑中醺然的少年像是受到鼓舞般,中指大胆来到蜜穴旁,在穴口外用指尖打转。
沉一念身子猛地一抖,抱紧他颈项的手滑至他胸膛,想要推开。
少年抿唇,垂下潮湿的眸光思考片刻,随即单膝跪地,将脸靠近她的阴部,像潜伏的猎食者,眼底燃着危险的光。
沉一念见了他的动作,心下惊惶,慌乱地想后退,却被身后温热的玻璃困住。她眼角泛红,声音颤抖:“等一下...做什么...
“你刚才舔我,我也该这样。”
少年说完,舌尖从唇间吐出,探向女人外阴部,开始细细舔舐起来,温柔又强势。
双手在她的腿根、臀肉、阴部不断流连,最后两拇指合力把整个阴唇掰开。
少年凑近瞧,女人的私处在他面前一览无遗,微腥的气息混合着水气灌入少年的鼻腔。
阴部真实的色泽更加自然暗红些,不像直播和视频里经过滤镜调色的粉嫩。
可少年反而更兴奋,粗大肉棒在腿间一跳一跳。
“...真美。”
他说。
舌头毫不犹豫伸向肥嫩阴唇里舔弄起来,舌蹭过无比敏感的小阴唇,又滑到阴核,又勾又吸。
沉一念满脸绯红,快感如电流般在体内乱窜。她脚趾蜷缩,喉间溢出细碎的呜咽:呜...别...别这样...
过激的性刺激把她直接逼哭了,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
她手抵在唇边,想要遮掩住破碎的呜咽。
花洒下温热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与泪水交融,模糊了视线,淹没她理智。
少年蓦地抬眸,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暗潮,仿佛抛却了所有羞耻与克制。
他享受着看她流泪的样子,某种怪异的欲望在心底滋长。
像是施虐欲。
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他心中长久的空洞被填补,仿佛失落的碎片归位一瞬。
脑海中又猛地闪过些模糊的画面,朦胧得不像他的记忆。
可眼前的旖旎很快又遮蔽了他的心智。
幽深的眸微眯,嘴上动作不停,更加放肆在穴里打转,甚至还主动喝她不停淌下的淫水。
味道很淡,有点儿咸。
沉一念看着身下一幕,脑中除了情欲,还浮上不甘的胜负慾。
那股不愿被摆布的倔强在血管里叫嚣,主导权应该掌握在她手中。
她强忍着体内窜动的快感,雪白的指节深深陷入他湿漉漉的乌发,声音里裹挟着颤抖:“等、等等...我说...等一下!”
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少年停下唇舌的侵略。抬起头来,漆黑的眼里燃着幽冷的火焰,静静凝着沉一念。
少年也学起她的习惯,挑起一边眉,等待她的下一步举动。
沉一念缓缓转过身去,盈盈一握的腰肢轻轻下塌,翘起屁股,声音绵软羞赧。
“呜......你进来......”
36thHeart:粗长肉棒抵在她穴口
时逾白听见这话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漆黑的瞳孔里盛满震惊。
浑圆饱满的屁股就翘在他面前,骚穴向外流着黏糊的淫水,正放荡的扭着。
眼前春色让他浑身血液沸腾,流向双腿间的硬挺,平日里那疏离清冷的矜持荡然无存,只剩下赤裸裸的渴望。
肉棒兴奋得麻了,只有痠胀感和想肏沉一念的慾望在脑中和身下叫嚣。
沉一念回眸睨他,水雾氤氲的狐狸眼里满是胜利者的讥诮。
她故意激他:“怎么了?不敢吗?”
少年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唔’,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显得一副天真的傻劲。
然而他身体其他部位的欲火,却出卖他脸上的青涩。
手臂和额头的青筋狰狞浮出,肉棒也胀到极限,像是已经蓄势待发,就差操进去那穴里。
沉一念妩媚轻笑,娇嗔道:“都到这地步还不敢,真没担当。谁能知道高岭之花时同学竟是个胆小鬼,真是看错你了。”
她心底清楚,这并非真心话。
她只是不愿输掉这场博弈,不愿失去掌控权。无论是谁先招惹的谁,她都必须在关系中占据上风。
她只能在上位。
在丛林法则里,雌性的本能会选择最强壮的雄性交配。而她作为大自然的造物,骨子里流淌着这原始的准则。
美貌、体魄、智慧、胆识,皆是衡量雄性的砝码。而能脱颖而出的,才配获得基因传承的权利。
会用言语激他,除了那一丝报复心理,还有将纯白染上自己颜色的征服欲以外,眼前的少年无疑是最合格的猎物。
要知道平日里大多数男人都让她反胃。
而眼前好不容易出现个不错的,若不及时占有,岂不便宜了别人?
她向来认为自己只配最好的。
雪白臀肉主动在他肉棒上磨蹭,多汁的肉缝似在无声诱导少年进入。臀肉有几处被少年掐得水红的痕迹,欲色横生。
沉一念单手轻扶在玻璃上,另一只手去扶那根挺翘的粗长肉棒,抵在她穴口处。
“你听好了,不是你选择了我,而是我选择了你。”她回眸看向少年,声音里带着几分傲气:“好好感激吧,这是看得起你。”
她本想继续掌控这场情事,自己进入。
谁知下一秒,一力道大得惊人的手劲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满是温热水气的玻璃上,
少年修长的指节如铁箍般死死钉住她。
“什...!”
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势惊得穴都绞紧了,刚要开口斥责,话到唇边却瞬间凝固。
少年另一手掐住她的臀肉,用力掰开,肉棒对准猛流水的蜜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一挺腰,直接捅开那绞得死紧的蜜穴。
沉一念唇间溢出一声凄楚的呜咽,硕大的龟头硬是把那从未有人进入过的嫩穴给操开。
从未经历过的痛楚如电流般窜遍全身,她唇瓣微微张开,脑袋一片空白,彷佛被一根粗棍凿开身体,疼得她不停倒抽冷气。
被真实肉棒插入的感觉,完全不是硅胶假阳具可以比拟的。
指尖无助地在玻璃上抓挠,留下一道道水痕,沉一念忍不住大声求饶:
“等、等一下...你慢一些...好痛、痛!你轻些...太痛了...这太过了...不可能全插进去的!太粗了...哈啊啊哈啊...
沉一念以为时逾白会因她的求饶而退出去。
可少年只是轻挑起眼皮,低哑的声音里没有怜惜:“你屁股抬高点,这样会好受些...”
竟全无退却的意思。
沉一念无可奈何,为了缓解那份痛楚,只得顺从地配合,屁股翘得高高的,像求操的雌兽央求:“快...你快点...”
泪水哗然而出,身体因初尝性爱而剧烈颤抖。每当少年更深入一分,她便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胀感。
可本能的疼痛让她小穴紧绷,完全无法像看过的教程那般放松。
她一痛,穴更紧。
少年低声喘息,肉棒每次被她骚穴绞一下就忍不住闷哼出声。
在一阵持续的侵入后,才终于将整根鸡巴没入在穴内,彻底融为一体。
被湿软温热的穴壁包围感觉远超过少年以往的任何幻想。
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在两人紧密相连处蔓延,仿佛他生来就是为此而存在,他的鸡巴就该服务沉一念的穴。
沉一念也早已被被鸡巴插得失去思考能力。
小穴里除了火辣辣的痛楚外,还多了种难以言说的欢愉。
37thHeart:想尿
时逾白见她配合的模样,心中禁不住高兴,墨眸闪着星光。
将肉棒微微抽开穴肉一截后,一手扣住她腰肢,猛一挺身,用力将两人拉近,鸡巴插到骚穴深处,直至再无缝隙。
沉一念穴肉被粗暴贯穿,火辣辣的疼痛从肉壁传来。
这份痛楚不似寻常的刺痛,而是一种持续灼烧般的感觉。
而随着少年开始一下一下肏干,撕裂的感觉混合着爽感传导至沉一念全身。
这样矛盾的感受几乎让她窒息,只能无助地张着嘴急促喘息,纤细的指节在玻璃上徒劳地抓挠,彷佛下一刻就会因缺氧而昏厥。
“哈哈啊”
少年感受着腔壁的皱褶和氾滥的骚水,整个肉棒都被温热通道强烈吸吮,让他不自觉一下一下更用力地肏。
乌黑的眼睫压下,盯着鸡巴整根没入摇晃的白皙肉臀又退出,一捣一捣的,比沉一念的任何色情直播都要更加令他兴奋。
沉一念早已脱力,无力反抗,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少年立刻掐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捞起,鸡巴还在用力抽插,另一手摸上那被干的不停摇晃的大奶子,开始搓揉。
他微微弯腰,整个胸膛贴上她莹白的背嵴,将她彻底笼罩,不让她逃离半分。
肉体碰撞的啪啪响声响混着花洒的水声在浴室里回荡,还有她细碎的呻吟在空气中弥漫。
“啊啊呜哈”
沉一念被干得脑袋发蒙,嘴上淫叫连连,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不是说处男都很快的吗,怎么还没完?为什么没有要射的迹象!
她带着哭腔求饶:“你快些你干快点别这样折磨我呜呜呜呜啊”
时逾白轻挑起眼皮,被情欲浸润的眸子里带着他特有的温顺:“可以吗?”
“什么哈啊什么可以?”
少年哑声道:“干快点。”
沉一念气得柳眉倒竖:“可以!可以!你快点,笨蛋!白痴!你这换季会发烧的蠢货,让你别再问了!”
神智昏沉的女人连珠炮般地咒骂,语无伦次地往外倒着词,把平日里那副甜美可人的面具彻底撕碎,将心底对少年的称呼一股脑倾泻而出。
可时逾白非但不恼,反被她这副模样惹得怔愣。
片刻,薄唇微启,喉间滚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他俯身在她耳边,沉声一字:“好。”
少年挺直嵴背,修长的手臂一勾腿,将沉一念一条腿抬起。
沉一念被他这般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慌乱,一只手掌抵在玻璃上,另一只手只得攀附上他滚烫的胸膛,平衡身子。
少年腰间又开始动作起来,这个姿势能让肉棒插进去更深,捣进去时几乎没入到最根处,画面淫靡。
沉一念如蛇般弓起纤腰,白皙的指尖攀上少年的后颈,贪婪地覆上他的唇瓣。
少年被她的热情震得一怔,也随即阖上眼帘沉醉其中。
指尖搓揉女人彻底被玩红的乳尖,撩拨着每一处敏感。
肏干的速度愈发激烈,啪啪声响也更加急促,骚水不停从小穴涌出,沉一念的娇吟急切又破碎,只余下一声声细碎呜咽。
她浑身如触电般颤栗,一波波陌生的快感如惊涛骇浪般将她吞没。
某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从体内深处涌来,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慌乱不已。
带着哭腔的呢喃和凌乱的词句不断从唇瓣间溢出。
“唔哈等、等下呜我我想尿好奇怪停一停”
突然,少年将粗壮肉棒抽离她湿热的穴。
似是感应到那根把她弄爽的鸡巴要离开,小穴本能绞紧,要挽留这份亲密。
可肉棒还是离开深处,仅剩硕大的前端浅插在骚穴里。
空虚感瞬间将她吞噬,让她难耐地呜咽:“哈啊,你去哪要做什么”
时逾白胸膛剧烈起伏,像在压抑着什么原始的冲动,修长的手臂推开那扇雾气朦胧的玻璃门。
湿热的水汽四散到浴室外的干间,冰冷的空气让沉一念莹白的肌肤顿时起了一层细密的颗粒,激得她身子颤栗,小穴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她无助地仰起颈项,秀发湿漉漉地垂在白肩,整具玉体都染上了诱人的潮气,眼神迷离问少年:“啊唔做什么”
时逾白漆黑的瞳孔对上她那双被慾望浸润的眼,心中一动。
他低头,一口咬上她白皙的颈项,惹得沉一念又是一颤抖。
此时的她已没了力气斥责,少年松开牙时,只在她颈间留下一枚浅粉的印记。
明明是带着占有欲的啃咬,却又克制得温柔。
他的薄唇贴近她耳畔,嗓音低哑带着情潮:“带你去上厕所。”
38thHeart:肏得红肿不堪
水汪汪的狐迷眼迷蒙地瞥向少年,沉一念蹙眉,大脑被炽热的情潮烧得昏沉,不太明白少年话中意思。
她声音绵软问:“怎么去?”
时逾白松开她莹白的腿,让她双足着地。
腰一挺,鸡巴没入穴内,强烈的胀感让沉一念难耐地后仰颈项,翻了个白眼。
冬日的寒气令她唇间呼出一团团暧昧的热雾,配上那双浸满水汽的眸子,让女人看起来既可怜又惑人心魄。
时逾白没有抽离肉棒,反而将她搂得更紧,继续往里头插入至最深。
“嗯啊啊啊...你做什么...恩啊...哈啊啊...”
修长的指节深深陷入她腰间柔软,竟就着这般亲密的姿势,强迫她向前迈步,离开淋浴间。
每走一步,都能清晰感受肉棒在穴里一捣一捣,而她早已化成一滩春水,无力行动,全凭少年支撑。
大掌揽住她随步伐起伏的奶子,稳住她摇晃的娇躯,逼她继续前行。
两人来到那被刷得乾净雪白的座器前,羞耻感让沉一念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从容。
她瞳孔惊缩,想要转身逃跑,却被他铁钳般的手掌牢牢压制。
“不是不是,没有,你别看!我没有...啊啊啊...不是要尿...”
少年低低笑了一声,沉一念不知他笑意何来。
下一刻,肉棒蓦地抽离开她的温暖。
抽出的肉棒湿漉漉的,带出大量透明液体。
那全是沉一念的骚水。
直接滴落在干净到发亮的黑色地面上,凝成一小滩剔透的水渍。
没了肉棒,空虚感瞬间袭来。
沉一念整个人瘫软蹲下,盯着地板上自己的淫水,脸颊涨得通红。
穴肉还在一缩一缩,彷佛在抗议即将到来的高潮被生生掐断。
倏然,视线里闯入一双白玉般的足。
骨感分明,线条优美,毫无瑕疵,干净得不染纤尘。
沉一念顺着那双修长如竹的腿缓缓抬眸,入目是那张令她每次都看得晕眩的脸。
湿漉漉的前发被少年随手拨到脑后,再无一丝碎发遮掩,清冷的眉眼一览无余。
他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她,目光凌厉如寒冰。
没了浴室氤氲的水汽遮掩,他整张脸的轮廓愈发鲜明锋利,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滚烫的肉棒从她的角度看去显得更加粗大,青筋暴起,直挺挺地翘立着。
扔了条毛巾在座盖上,少年坐下,薄唇轻启,吐出一句令她极度震惊的话:
“坐上来尿。”
沉一念浑身僵住,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双眸圆睁:“什么?”
时逾白修长的手指复上她胸前那对雪白奶子,肆意把玩,指尖时不时掐住奶尖,他声音淡漠:“尿在地上会弄脏地板,快上来。”
沉一念被他玩奶的手撩拨得浑身酥麻,莹白的躯体不住轻颤,骚水控制不住流在黑色地砖上。
恍惚间,她想,自己当初怎会觉得这个少年纯真可爱?
哪里可爱了?
见她迟迟不动,时逾白便将手滑至她腋下,如提小猫般将她轻松拉起。
女人被这般轻易地提起,蓦地想起幼时被最爱的妈妈高高抛起的回忆。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那种向上飞的失重感了。
可一瞬间飘远的思绪马上被扯回当下。
少年扣住她的腰肢,将她转过身的刹那,沉一念在盥洗台那巨大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淫靡的倒影。
肌肤上遍布暧昧的红痕,甚至腿间都染上了青紫的印记,颈肩还留着那枚浅浅的牙印。
稳坐的少年扶着她腰,猛地将她拉向自己。
鸡巴对准小穴,一把将她拉下。
已经完全被操开的湿润小穴,毫无阻力地被粗壮鸡巴一下插入。
腔壁依然会在吞入肉棒的瞬间感到无比疼痛。沉一念立刻娇躯剧颤,惊呼出声。
随后便又开始浪叫,带着难以抑制的欢愉。
“啊...啊...哈啊...”
少年掐着她腰肢带动她起落,上上下下,自己也动着腰臀,将肉棒稳当当往沉一念骚穴里送,不间断地抽插。
透过镜面,沉一念看见自己随着他的节奏颠簸,乌发凌乱地晃动,双腿大开的姿势能清晰看见整个私处已被肏得红肿不堪,还依然不停被粗壮肉棒撑开插入。
这般香艳春色让她羞耻地闭上眼,不想去瞧。
却又悄悄觑向镜中的少年,并在那双冰冷的漆黑眸子里看见了令她心惊的欲望。
时逾白正凝视着她满脸泪痕求饶狼狈的模样,眼底燃烧着危险的玩味和满足,彷佛生来就该如此肆意妄为。
他不停干她的逼,可神色越发不对劲,既疯癫又压抑,却笑得开心。
沉一念恍惚间想到,在这段关系中,自己或许从未是那个掌控全局的猎手。
招惹了这样一头年轻的野兽,反倒让自己成了囊中猎物。
可这份刺骨的恐惧却如烈药般点燃她的神经,让她的感官愈发敏锐。
“呜呜...好舒服...哈啊啊啊...好喜欢...”
肾上腺素让心跳如擂鼓般震颤胸腔,生物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叫嚣着让她快逃,却又与生俱来地对危险强大的个体产生渴求。
“呜呜...大力肏人家...啊啊啊啊...还要...”
少年像一头初尝腥甜的年幼猛兽,天真中夹杂着暴虐,纯白里暗藏着疯狂。
这样鲜明的反差让她心甘情愿地坠入陷阱,甚至期待被他一寸寸吞噬殆尽。
26thheart:诡异的兴奋
时逾白俐落侧身,手臂轻轻一带,将沉一念护到身后。
他抬腿,脚底狠狠踹上直扑而来的店员腹部。
这一脚力道十足,直接把人踹得倒飞出去。
店员像菜市场被摔在摊板上的死鱼,重重砸上衣架。
西装外套与木架碎片纷纷落地,溅起一地狼藉。
沉一念眨着那双狐狸眼,立即转向保安,嗓音娇软又带着几分讨好:“保安叔叔都看见了吧?我们这可是正当防卫呢。请直接帮我们报警吧。”
那名退休警察出身的保安早就看出端倪,一直保持冷静,此时已经拿起手机低声通话。
店员跌跌撞撞爬起身,双目佈满血丝,喘息粗重,咬牙切齿地瞪着时逾白。
然后摇晃着身子再度扑来,彷彿不把少年撕碎,这股疯劲便无法平息。
沉一念悄然退到角落,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像受了惊的小动物。
她咬着下唇,娇滴滴地对那名联络警察的保安小声道:“真是只疯狗呀。叔,这绝对是嗑药了。”
保安朝沉一念瞥了一眼,眼里有些惊讶,又带着赞赏与肯定。
他挂下电话,给她微微点头:“别担心,小姑娘。我们会处理。”
时逾白额角抽痛,高烧和头疼折磨得他烦躁难耐。
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戾气,正好拿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发洩。
店员扑来的瞬间,少年反而迎上前,一个侧身闪过,反手便扣住对方手腕一折。
咯吱。
骨头发出可怖的声响。
店员的惨叫还未出口,膝盖已经狠狠撞上他的嵴骨。
时逾白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冷血的过肩摔,将人重重砸在地上。
少年的动作狠绝利落,带着灵魂深处的残虐快意。
打架的快感和高烧的热度,还有方才更衣室里与沉一念的旖旎,全都搅在一起,成了人类雄性最原始的生物慾望。
看着店员额角渗着血水,狼狈得像条垂死的狗。
少年紧绷的身躯被唤醒了某种暴戾的本能,征服的快意和性慾的渴望在血管里肆意翻涌,烧得他浑身滚烫。
沉一念看着眼前一幕,目瞪口呆,纤细的手指不自觉摀住唇,下意识咕哝:“这没嗑药......这才是真疯狗......”
本能让她有些畏惧,但心脏却不受控地狂跳,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
那股诡异的兴奋顺着嵴椎爬遍全身。
私处早已湿得一塌糊涂,她忍不住微微併拢双腿,轻轻摩挲。
方才还只是围观看热闹的路人这下被吓得尖叫连连。
胆大的已经掏出手机,一个个举起来对着这边拍摄。
“帽子!”
沉一念见状,心急之下脱口而出。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少年却心领神会,抓起黑色外套的兜帽罩上。
凌乱的前发遮住那双狠戾的眼睛,配上口罩的严实遮掩,只剩一双幽深的瞳仁在暗处泛着冷光。
一直在旁观望的保安终于有所行动。
两人一左一右将还在挣扎的店员按在地上,但他仍不断扭动,试图挣脱箝制。
那名联系警察的保安走到时逾白面前,双手重重搭上他的肩膀。
力道不小,却带着安抚的意味:“小伙子,冷静点。”
地上的店员唇角歪斜,语无伦次地叫骂:“臭婊子,你这种肮脏下贱的货色,你相好哪来的?嗯?这么凶哈,是你靠逼吸引来的吧!看你、看你在一旁说我疯狗,笑,笑什么他?笑,敢跟老子吵架是不是活腻了你这贱东西!?你妈!”
话未落,时逾白的身子陡然绷紧,漆黑的瞳仁里翻涌着暴戾。
保安察觉到掌下肌肉的紧绷,立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压制店员的保安终于忍无可忍,怒道:“可闭上嘴吧你!”
店员说的话颠叁倒四,全无逻辑,不过是一堆污言秽语的拼凑。
沉一念歪头看着他疯癫的样子,心想这人可能真的觉得是她和时逾白主动挑事,而不是他自己的问题。
毕竟嗑药过头的人总会有幻觉和妄想症,看什么都像是针对自己。
就在时逾白准备挣脱保安的箝制时,
一串突兀又清晰的鼓掌声划破僵局。
“厉害。厉害。”
说话的语调无起伏,像是无机质的机器。
沉一念听见这声音,回过头去。
就见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拍着手望着这边。
淡金色的中长发剃去一侧,露出颈项上密密的刺青。
黑色外套随意挂在肩头,里头只穿件黑色背心,手臂上交错的彩绘在灯下毫无掩藏。
他脸上、耳朵、鼻子、下巴、眼周、后颈都装着银环,眼球眼白都染上异色,显然是个痴迷人体艺术的狂人。
沉一念看清来人,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唰地一下亮了起来。
回过头的时逾白捕捉到这一幕,瞳孔倏地收缩。
27thheart:寻到宝物般蠢蠢欲动
地上的店员突然嚎叫:“老大!”
那名退休员警出身的保安,在听见关键二字后立即警觉,但没有贸然行动。
他在确认眼前少年的注意力已完全不在店员身上,而是将一双幽深的眼死死盯着自己的“女朋友”后,才松了口气。
他悄悄放松箝制少年的手,侧身问向来人:“你们是同伙?”
这么问也不无道理。
毕竟眼前这人浑身穿孔彩绘刺青,一身离经叛道,加上那老大称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也是同一艘船上的瘾君子。
来人被这么一问,怔了好几秒,茫然地微张着嘴,像没开机的机器人。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然后一手握拳,在另一手掌心轻敲,“哦哦,我是这个品牌的概念设计师。”
话音平板得没有一丝情绪。
压制店员的保安不耐烦地吼:“什么概念不概念的听不懂!反正就是负责人对吧!”
“是。敝姓周,名字玛修(Matthew),请直接叫我玛修就可以了。”
玛修转过身对着保安点点头,神态平和得像个普通的良善市民,一点也不见毒虫被抓时的慌乱。
保安看清他的眼睛后,身子不自觉往后一缩,像被什么怪物吓到:“......喂!小伙子,你那眼睛怎么回事?”
“啊,经常有人被吓到呢。”
玛修指指自己的眼睛,语气依旧毫无波澜。
保安看他那副怪异的模样,嘟囔了句“真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便嫌弃地扭过头去,不再跟他交流。
与此同时,那名退休员警出身的保安,正对着对讲机低声通报,语气里藏不住警惕:“这里是7FB区,发现吸毒分子,已报警处理,疑似还有同伙,请求支援...”
玛修眼神空洞,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茫然咦了一声:“我吗?我没有吸毒。”
“老大!店里来了两穷逼亵渎您的创作!”
店员听见玛修的话,突然又暴起,拼命挣扎着嘶喊,还破了音。
他像是要拉着玛修一起下水,又像真的疯癫了般歇斯底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这种货色,买不起还来这装阔气试穿,八成要拍照发网上骗人的贱货!”
玛修这才慢悠悠地将视线挪向地上的店员,“发生什么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原本平淡无波的语调,突然裹了层寒意。
表面上是在问地上的店员,但那双诡异的眼睛却锁定时逾白,正巧撞上少年阴鸷的目光。
玛修原本的死鱼眼突然染上光彩,像寻到宝物般蠢蠢欲动。
两人对视数秒,沉一念突然身子一歪,闯入玛修的视线,断了这段目光,生生隔开他们。
“玛修先生,是你的店员找我们碴哦。要动手打人,真吓人呢。”
女人笑咪咪看着玛修,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件衣服,显然是刚从试衣间拿回来的。她举起那些衣服,对着玛修道:
“还有,我要买这几件衣服,请帮我结帐。果然玛修先生的美学很具辨识度呢。”
她语气里少了平日的轻佻娇媚,多了分正经、冷静。
时逾白听出她语气的变化,额角青筋一跳,眉毛下意识微微挑起,不由得凝神细听。
一提到创作,玛修那张呆板的脸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他看向沉一念,先是道了声谢谢,又道:“是和我同频的客人,真是太好了。虽然不知真相如何,但我为店员的无礼向你们道歉。”
时逾白突然冷嗤一声,一把推开保安朝他们走来。
少年脚步虚浮,眸光却凌厉如刀:“你应该都看见了,何必装模作样。这么爱拍手,不如也把你手折了。”
话语里是赤裸裸的火药味。
沉一念听见少年的话,嘴唇微嘟,又飞快敛去表情,瞥了眼时逾白,软绵绵开口:“老公,你买给人家,先别管那些了,让他先结帐嘛。“
正要踏步经过沉一念去找玛修的时逾白,听见女人的话,身子一顿,转过头对她乖顺地应了声“好”。
就在这时,增援的保安和商场经理匆匆赶到现场。